從婁公館回到南鑼鼓巷95號院的時候,夜色正濃。
西廂房裡的秦淮茹正在換給一家大小被褥。
天將冷了,再蓋秋天的被褥扛不住。
炕上落灰,打掃的時候屋子裡灰塵有些大。
賈張氏又不想幫著秦淮茹乾活,索性坐在西廂房門口拿著針錐子繼續紮鞋。
紮雙鞋子能去鴿子市上換幾個錢,幫秦淮茹乾活可是什麼都沒有……
這一點,賈張氏分得門清!
見薑岐與婁曉娥一人推著一輛自行車進了穿堂。
賈張氏倒是沒跟往常一樣躲進西廂房。
橫豎這小短命鬼婚也結了,酒也擺了,五毛錢的人情份子錢她也出了……
怎麼說都應該不會再管她要錢才是……
屋子裡全是灰,進去還嗆鼻子……
賈張氏暗暗想著。
誰知道薑岐看見賈張氏坐在西廂房門口,就是嘿嘿一笑!
“賈大媽,您又做鞋子呢?”
“什麼時候幫曉娥做一雙千層底啊?”
“她還從來沒有穿過這鞋呢。”
拉著婁曉娥笑道:“曉娥,你看看賈大媽這手工,這針腳,保管你穿著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賈張氏一雙肉泡三角眼都直了……
她做夢都想不到這小短命鬼今天倒是不開口借錢了,又問她要上了鞋……
得虧他怎麼還說得出口?
賈張氏艱難地找出一個借口:“你家曉娥……”
“曉娥……這身衣裳跟我的千層底布鞋不搭……”
薑岐仰頭哈哈大笑。
“今早後院老太太說了,改天就教曉娥做件斜襟衫子穿。”
“這不是巧了麼?”
“正配您親手做的千層底!”
賈張氏也顧不得屋子裡彌漫的灰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屋裡竄!
反手緊緊閂上了門。
大聲道:“老太太能教曉娥做斜襟衣衫,就能教做鞋!”
“彆打我的主意!”
秦淮茹見賈張氏竄了回來,還閂上門。
探出頭輕聲道:“媽,棒梗帶著小當出去玩還沒回來,您這麼早閂門做什麼?”
賈張氏驚魂未定。
“等那小短命鬼回屋了再開!”
“我可不給資本家……婁曉娥做鞋!”
她到底將話頭轉了過來。
秦淮茹哭笑不得。
自家這個老婆婆啊,也隻有在薑岐手下才會吃吃癟。
不過想起婁曉娥結婚那天打扮光鮮亮麗的樣子。
又有些吃味……
都是女人,差彆怎麼這麼大……
嫁個好丈夫事事護著出頭,最妙的是,還沒有公婆需要伺候……
耳房裡。
薑岐摟著婁曉娥眉花眼笑。
他現在臉上的笑容跟剛剛在婁公館那種堆出來的假笑完全不一樣。
婁曉娥奇道:“小七,老太太什麼時候說了教我做衣裳?”
今早他們起晚了,沒去後院送早飯,還是傻柱送去的。
薑岐擠眉弄眼地直樂。
“噓!我騙賈大媽的!”
賈張氏可是他金光燦燦的榜一大媽!
每天貢獻出來的情緒值都讓他賺到盆滿缽滿……
統子同學雖然有時候莫名其妙,但是抽出來的東西總歸能用上……
又到半夜。
樹枝上的北風一陣緊過一陣。
耳房雙人床上卻是春光蕩漾……
一浪起,一浪歇,一浪再起……
…………………………
次日,天還沒有透亮。
薑岐神清氣爽的起床,給婁曉娥備好豆漿焦圈馬蹄燒餅放在桌上。
婁曉娥喝不慣豆汁那酸腐味……
所以準備的是豆漿。
輕輕婁曉娥臉上一吻,低聲笑道:“曉娥,今天沒有婚假了。”
“我去西山晨練,然後再去上班。”
“豆漿焦圈馬蹄燒餅,你等會自己在耳房吃了。”
“拿個雜和麵窩頭叼著,再把這碗麵送去給老太太。”
“還有,中午記得去東羊管胡同等我……”
婁曉娥星目微睜,懶洋洋地坐起身子。
俏臉微紅。
“知道了,中午就去……”
“我洗漱後,就去送麵條,等會久了怕坨。”
小兩口正在耳房裡說著話。
忽然,薑岐腦海裡傳來一波一波收獲情緒值的叮叮聲。
急忙將暗夜蝙蝠之耳對準後院西廂房。
隻聽許大茂壓低聲音道:“爸爸,李副廠長說了,事情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b
r>????“最快今天,最遲明天能動手……”
他許下了十張大黑十,請李懷德幫他出手。
一定要薑岐的名字搞倒搞臭!
正好李懷德也對薑岐不滿久矣,兩人一拍即合!
許三才低聲道:“隻要那小短命鬼走進李副廠長辦公室,事情就成了……”
“嘿嘿,包管叫那小短命鬼黃泥巴掉褲襠裡!”
“不是屎也是屎!”
“那騷貨娘們可是出了名的褲帶鬆!”
“且還粘人,到時候那資本家的臭小姐有哭的時候!”
陰風漸起,薑岐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李懷德安排下的美人計?
就這點子算計水平?
許大茂陰陰笑道:“要不是那騷娘們太粘人,李副廠長怕鬨出事讓家裡那位知道。”
“他還真不舍得推出來釣魚!”
“小短命鬼不是生的人模狗樣的,被那騷娘們纏上可有樂子看!”
薑岐心中暗忖。
難怪這破事許大茂一直沒在屋裡跟許三才商量。
要靠著李懷德在紅星軋鋼廠裡攪風攪雨嘛,許三才現在可是插不上手……
糖衣吃掉?炮彈打回去?
薑岐搖搖頭,還是算了……
那是一輛全廠聞名的公共汽車,他嫌臟……
轉身對剛剛洗漱完了的婁曉娥道:“曉娥,我先出去了。”
“中午記得去東羊管胡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