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半天透明人的李懷德,終於找到機會跟著薑岐連聲說恭喜。
又裝出一臉笑容,樂嗬嗬地道:“老趙,等會需要什麼隻管找我!”
至於他心裡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隻有天知道……
薑岐滿心不願意自家師父在這個時候升官。
隻是木已成舟,無可奈何。
將來大風起時,有些事不是說小心謹慎就能避開的。
事到如今隻能見步行步。
聶副廠長悄悄將薑岐拉開一旁,壓低聲音笑道:“小七,你也是高中畢業,如今是五級鉗工吧?”
“明年開春,或許有個提乾機會,想不想要?”
“到時候你轉崗去采購部怎麼樣?”
老一輩人過得都是春節。
哪怕元旦過了1963來了,還得春節之後才是真正的新年。
薑岐眼睛一亮。
提乾什麼的無所謂,轉崗去采購部多好啊!
那不但是個油水部門,還有到處出差的機會。
“要!多謝聶叔!”
聶副廠長笑容滿麵:“謝什麼謝,你叫我一聲叔,就是我的子侄輩。”
“你師父滿身舊患,你跟清靈丫頭照顧好他,我跟老宋也就放心了。”
都是一個戰壕裡爬出來的戰友,聶副廠長與宋奇誌最擔心的就是吳九獅的身子骨。
當年那身傷,誰都以為吳九獅活不成了……
沒想到吳九獅硬生生熬了過來,嬉笑怒罵著又過了十年來……
薑岐道:“聶叔,您放心,我跟師姐一定會照顧好師父。”
聶副廠長拍拍他的肩膀,老懷甚慰。
老戰友一生無兒無女,還好收了兩個徒弟都是人中龍鳳。
就連他跟老宋的舊患,也在葉清靈的調理下緩和很多。
此時廣播響起。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嘹亮!”
趙師傅跟馮副廠長交接完畢,回頭見薑岐還站在辦公室裡。
“小七,廣播響了,快回去工作。”
“等會我再過去找你。”
薑岐揮揮手:“師父,楊叔,聶叔,馮副廠長再見!”
至於一直是透明人的李懷德,他壓根沒有去理會……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趙師傅終於將交接給他的工作弄清楚。
回到鉗工車間來找薑岐。
薑岐手裡銼削著零件,一邊想著以後如何才能讓趙師傅平安度過大風起時。
就連趙師傅回到鉗工車間都沒有留意。
趙師傅問道:“小七,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薑岐抬起頭,這才看見趙師傅。
跟孩子似的噘噘嘴:“師父,還是喜歡您在車間裡……”
“您這一走,我哪哪都不習慣……”
趙師傅隻當小徒弟是舍不得自己。
滿是絡腮胡子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這孩子,我如今管生產技術,不一樣能回車間看你?”
“有什麼好不習慣?”
薑岐點頭應了聲:“知道了,師父,我會調整好。”
他可沒說看著易中海那張滿車間轉悠的國字臉就不爽。
接著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趙師傅道:“也沒什麼大事,下午下班後記得去接曉娥來家吃飯。”
“你師母說要慶祝慶祝。”
“兩位老爺子跟你兩個舅舅都會去,還有你兩個叔叔。”
他老早將薑岐當做自己兒子。
而薑岐對孫家趙家的親人,稱呼也都是跟趙建國兄妹一樣。
薑岐“呀”地一聲。
“大舅二舅可彆為了弟弟的功課又跟
二叔三叔吵大架!”
一個書香門第,一個雇農家庭,在趙建國的教育問題,態度簡直不要太分明。
趙師傅哈哈一笑。
“臭小子,當真吵起來,你不會拉開?”
“好了,我回辦公室了,安心工作,不許摸魚!”
薑岐笑嘻嘻地道:“一大爺盯著我呢,摸不了魚!”
不遠處端著茶缸子的易中海聽見這話,撇了撇嘴。
這小壞種如今頭上三道護身符,他盯他做什麼,沒得脹眼睛珠子!
上了半天班,午休時間終於到了。
薑岐去東羊管胡同卻沒有看見每天都等著他的婁曉娥。
隻有養在院裡看家的大黃瘋狂朝他搖尾巴。
薑岐嚇了老大一跳。
“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在大黃狗頭上拍了拍,往食盆裡倒了包狗糧。
蹬著自行車急忙往南鑼鼓巷95號大院趕。
冬天到了,白天的中院靜悄悄的。
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薑岐打開耳房的門,就看見婁曉娥懨懨的躺在床上。
見薑岐回來,婁曉娥“呀”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七,你下班了?”
“我懶得動彈,沒去東羊管胡同……”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婁曉娥總是覺得有些犯困,後腰也漲漲的發疼。
所以倦倦躺在耳房床上休息。
薑岐連忙摸摸婁曉娥的額頭,見沒有發燙這才放下了心。
握著婁曉娥的手,問道:“是累了,還是困了?”
“還是有哪裡不舒服?”
“要不要去壽比胡同讓師姐看看?”
婁曉娥搖搖頭,輕聲道:“就是犯困……”
“不想動彈……”
薑岐壞笑:“我下麵給你吃?”
婁曉娥俏臉微紅:“才不要……這裡可不是東羊管胡同……”
“被人聽見可成什麼了……”
薑岐在她光潔額頭上輕輕一彈。
“下一碗陽春麵!”
“這小腦袋瓜子裡都想什麼呢!”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