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我這做奶奶的應該做的!”
“等蘑菇蛋再大些,我再給他做幾身!”
“隻要你們不嫌棄就好!”
薑岐一瞥眼看見閆阜貴進了中院穿堂,正往戲匣子這邊走來。
轉身就往聾老太太手裡放下一張大黑十。
朝聾老太太眨眨眼,朝閆阜貴過來的方向一努嘴。
“老太太,我結婚那會不是借了您張大黑十啊!”
“這是還您的錢跟喜蛋,您收好了!”
聾老太太也是個人精,看見那邊的閆阜貴,登時會意。
拿著喜蛋跟錢,笑容滿麵地道:
“小七啊,你家曉娥才生了娃兒!”
“哪哪不是花錢的地方,要你還什麼錢?”
“這個時候逼你還錢,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快收回去,等蘑菇蛋再大些還我不急。”
“我一個孤老婆子,又沒什麼用錢的地方。”
閆阜貴原本因為剛剛接了喜蛋,又收回借款,正滿心歡喜。
整張消瘦臉龐都發著光。
遠遠聽聾老太太這麼一說,渾身僵直,頓時如墮冰窟!
怎麼就要被,被,被人戳脊梁?
後院趙寡婦接著道:“老太太說的是!”
“曉娥這才生了娃,要坐月子,催奶補身子,哪裡不是錢?”
“小七,你要是還我錢,我可不收啊!”
“且不說你們跟柱子輪流管老太太早飯,時不時送湯送水去後院!”
“就連你們結婚換下來的舊家具,也幫了我不少!”
“這點互幫互助的覺悟我還有!”
雖然都是寡婦,這位趙寡婦可比秦淮茹正經得多。
她也是頂職進了紅星軋鋼廠。
如今已是三級鉗工,一個人拉扯著女兒長大。
上回傻柱結婚,那張換下來的雙人床,就是她自己分做幾回搬了回去。
沒叫彆人插一下手。
換了秦淮茹又該擺出眼淚攻勢,找院裡的小年輕們幫忙了……
閆阜貴聽了趙寡婦的話,一張消瘦老臉更綠了……
他的覺悟連個趙寡婦都不如了……
薑岐先將喜蛋遞給趙寡婦。
笑道:“趙嫂子,今年8月裡雖然遭了場大水。”
“到底夏糧已經收了上來,我有工資有口糧,足夠養活妻兒。”
“當初結婚那會,是一時頭緒太多,不湊手。”
“緩過來了,當然要還錢!”
說著從賬本子上找出趙寡婦的名字,將她的錢也還了。
薑岐都記不得了,這位趙寡婦當處足足借了他五塊錢!
閆阜貴見趙寡婦收了錢,臉上神情恢複了好些。
說的那麼熱鬨,還不是一樣接了錢?
這就好,這就好。
正好易中海走進穿堂,見閆阜貴半藏半露躲在穿堂裡。
問道:“老閆,你擱這站著坐什麼?”
“要聽戲匣子就過去聽啊!”
閆阜貴訕訕笑道:“老易下班了,我沒聽戲匣子。”
“這穿堂裡風大涼快,就吹吹風。”
易中海哪裡知道今兒還有薑岐還錢這一出,抬腳往自己東廂房走去。
見易中海回來。
薑岐對一大媽大聲道:“一大媽,這是一大爺借我的錢,您收好啊!”
“可千萬彆給一大爺偷著胡亂花了!”
易中海當時借的是八塊三毛七,有零有整。
薑岐懶得找那麼些零錢,直接往一大媽手裡塞了張大黑十。
“上回我去前門酒館,還看見一大爺悄悄打酒喝呢!”
“可彆是看上了酒館裡漂亮的小寡婦東家了吧!”
薑岐順嘴說了句瞎話。
招得滿院子裡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劉三根媳婦滿眼八卦:“一大爺,到底有沒有小寡婦東家啊?”
易中海腳下一個踉蹌,他這輩子就沒單獨去過前門小酒館!
原來手頭寬裕的時候,跟兩三個老工友去喝一杯還是有的。
才不久又買了盒藥末子,現在哪裡還有餘錢去小酒館!
再說了前門小酒館前些年蕭條之極,今年才算恢複了點元氣。
公私合營都過了好些年了,那邊要麼改成了國營,要麼就是合作社!
哪裡有什麼漂亮寡婦女東家!
易中海憤憤不平地道:“你們信那小壞種胡說八道呢!”
一大媽倒是十分相信自家老伴兒,笑得都快要不成了……
“這孩子,一天不逗你一大爺就過不去了……”
“他可從來不去前門酒館……”
薑岐詫異地道:“不是一大爺,難道莪看錯了,是三大爺?”
“那也不挨著啊……”
“三大爺一碟子花生米上的鹽粒子都能下三頓酒……”
“難道不怕被人拿大掃把掃出來?”
“誰家小酒館能招待起這樣的客人?”
閆阜貴在穿堂裡再也藏不住了。
走進人群,嘟嘟囔囔地道:“小七,休要信口雌黃……”
“我去前門酒館做什麼……”
“哪裡有那個閒錢……”
薑岐朝閆阜貴笑道:“三大爺,我剛剛不是還了您錢?”
“還是您拉著我車把子提醒我還您錢的呀!”
滿院子人瞬間恍然大悟……
這就難怪薑岐不放過閆阜貴了。
任誰高高興興地去送喜蛋,卻被拉住車把子要錢,肯定心情不爽……
毋庸置疑。
聾老太太微微眯了眯眼睛。
拉長聲音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小七要還我錢來著!”
“小七,過來,這張大黑十你收回去!”
“奶奶可不能跟彆人一樣沒人味!”
傻柱靠在柱子上冷笑道:“三大爺,您這就不地道了……”
“小七是為了結婚拉下的饑荒,這才過了多久,您就堵著要錢?”
“人家曉娥還沒出月子呢!”
閆阜貴五雷轟頂,欲哭無淚。
愣在院中半晌。
哭喪著臉道:“我……我……我……百口莫辯啊!”
此時的閆阜貴就跟上回易中海被賈張氏堵在門口叫罵的感覺一模一樣!
憋屈死了他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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