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岐朝坐在正房廊下乘涼的吳九獅三人笑道:“師父,師姐,我回來了!”
按照慣例,他先去東廂房看婁曉娥與蘑菇蛋。
如今天氣已經不熱了。
隻要沒出大太陽,正午的東廂房裡也還挺陰涼。
薑岐抱起蘑菇蛋,看著婁曉娥微微紛亂的鬢發。
笑道:“我去上班後又補了覺?”
婁曉娥“啊”的一聲:“小七,你怎麼知道?”
薑岐笑道:“你忘記了梳頭發啊……”
婁曉娥的頭發還沒長長,又帶著孩子,隻拿一根黑發夾順便彆著前劉海。
這時候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原劇集裡的樣子了。
陳媽連忙過來幫婁曉娥梳頭發。
婁曉娥笑嘻嘻地道:“都孩子他媽了,還要那麼打扮做什麼?”
“小七,難道你還會嫌棄我?”
薑岐溫和一笑。
“我當然不會嫌棄你。”
“不過,我更喜歡看見天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撲棱蛾子!”
婁曉娥噗嗤一聲樂了。
“早就說了,我是蝴蝶,不是撲棱蛾子!”
薑岐哈哈大笑。
用譯製腔裝模作樣地道:“好的,我的蝴蝶夫人。”
“我這就去廚房幫您做頓豐盛的午餐。”
這一上午因為李懷德的事,帶來的鬱悶與壓抑的心情。
頓時蕩然無存。
婁曉娥笑得喘不過氣。
薑岐將蘑菇蛋放在小床上。
總要在這些人身邊啊,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活生生的……
能呼吸,能歡笑……
不至於被將要來臨的風雨壓得喘不過氣……
聶副廠長說的沒錯。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薑岐在廚房裡做菜。
葉清靈輕飄飄走了進來。
“師弟,你今天去上班,藏著心事?”
薑岐隨手將奇特醫書遞了過去。
“沒有,不算是什麼心事……”
“就是今天看見下到我們廠的工作組抓人……”
葉清靈接過醫書,搬著小馬紮坐在廚房門口。
靜靜問道:“抓的是好人?”
薑岐搖搖頭:“這倒不是。”
“兩個都是壞人……就是壞的程度略有差彆……”
胖子當然沒有錢誌高那麼壞。
更趕不上李懷德……
葉清靈道:“既然是壞人,那就是罪有應得……”
“何必縈懷?”
薑岐輕輕歎了口氣:“師姐啊,這世界上的人哪裡隻有簡簡單單的好人壞人一說?”
“許大茂壞不壞?他也有閃光點。”
“賈大媽壞不壞?她對兒子孫子卻是拋心拋肺……”
“再說了,我感懷的是事情本身,而不是事情裡麵牽涉的人……”
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跟葉清靈說這些事。
畢竟師姐年紀尚小。
再等幾年,這些好人,壞人,善念,惡念,她自己就能看見……
做好中飯。
先給婁曉娥送去飯菜跟每日一湯。
湯都早已燉好放在空間,每餐端出來的都是新鮮滾燙的。
壓根不擔心變質問題。
再將其他的都端去正房八仙桌上。
“師父,師姐,素素師姐,進來吃飯。”
吳九獅坐下問道:“小七,你趙師傅的事情解決了?”
薑岐這下開心起來。
一邊給吳九獅的搪瓷酒缸子裡倒酒,一邊不無得意地道:
“解決了,已經能離開辦公室處理日常工作。”
“不用再拘在屋子裡。”
吳九獅笑道:“這就好,這就好。”
“老聶那天還在替他發愁來著……”
“你這臭小子是怎麼解決的?”
薑岐眉花眼笑。
“我幫師父寫了篇花團錦簇的大作文!”
“工作組那些領導一看,簡直滿意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一天的事都完了!”
吳九獅文化水平有限,字當然認得。
不過要寫什麼東西那就是難為他了。
也不細問。
橫豎隻要趙師傅沒事了就好。
想了想又道:“小七晚上帶傻柱來一趟。”
“我看看他的劈掛刀練得怎麼樣了。”
薑岐道:“是,師父。”
在壽比胡同吃過中飯。
薑岐蹬著自行車去紅星軋鋼廠上班。
宣傳隊的速度快到令人發指。
廠門口的圍牆上貼著幾大張白紙。
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複印那本小冊子上的記錄。
劉海中跟許大茂都還在養病,自然不會出現在這裡。
易中海閆阜貴傻柱蔣科長等人卻都在人群裡,圍著那些記錄細看。
幾名民兵守著綁在白紙前麵電線杆上的李懷德。
李懷德脖子上用鐵絲掛著一塊木板,上麵墨跡淋漓。
寫這“打到xxx份子xxx!”
鐵絲極細,木板又重,幾若要陷入肉裡。
李懷德垂著脖子,薑岐看不清楚他臉上神色。
卻隱隱約約從他額頭上看見一層黯淡死色……
沒有兩天活頭了……
圍觀人群口中議論紛紛。
“嘖嘖嘖,李懷德這LSP居然也有今天!”
“想想當初,他被咱們廠裡保衛科的人護衛著,囂張跋扈,人五人六的樣子!”
另一人道:“前兩天還害了幾個人被關起來。”
“如今可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一人連忙拍了她一下!
“作死呢!”
“什麼風水,這都是封建糟粕!”
又一人失驚打怪地大聲嚷嚷!
“好家夥!”
“李懷德除了那些寡婦,居然還跟這麼些年輕媳婦子有一腿啊!”
“這個章芳芳不就是第三車間那個三級鉗工董強的媳婦?”
“哈哈哈哈哈,董強天天裝得一本正經!”
“原來媳婦子背地跟李懷德有一腿!”
還有一人也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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