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岐被蛐蛐兒的小棺材,給嚇了一大跳。
生怕王世襄還會做些什麼嚇人的舉動。
從芳嘉園胡同3號出來,蹬著二八大杠跑得飛快。
他卻不知道。
若是換了老年間,鬥蛐蛐的儀式還要熱鬨得多……
什麼請螞蚱神,擺香燭蠟簽,三堂麵食,兩堂果子……
還得封蟲王將軍,等等,等等。
也當真有給戰敗的蛐蛐兒做葬禮的……
薑岐回到南鑼鼓巷95號院的時候,天色已將近擦黑。
前院。
閆阜貴嶄新的二八大杠放在西廂房門口。
水桶上還掛著抹布,人卻沒有看見。
才進穿堂。
隻見中院西廂房門口,圍著烏泱泱一群人。
除了二大爺劉海中坐輪椅不方便之外,易中海跟閆阜貴都在人群裡站著。
賈張氏坐在地上。
身邊是一身臭氣,臟兮兮的棒梗。
頭發亂七八糟,鼻青臉腫,鼻血滴的連半邊衣衫全是鮮紅血跡。
不用猜,都知道棒梗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秦淮茹滿眼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白蓮模樣。
想過去摟著棒梗安慰,卻被棒梗一手推開。
“媽媽,你彆過來,我身上臟……”
賈張氏醞釀好情緒,開始拍腳打掌,哭天搶地。
“棒梗!”
“我的寶貝金孫啊!”
“哪個天殺的打的你啊!”
“快告訴奶奶!”
“奶奶這去跟他玩命!”
“奶奶要是打不過,還有你爺爺,你爸爸!”
“老賈啊……東旭啊……你們上來看看啊……”
“誰欺負了棒梗,一個都彆放過……”
棒梗挨了打,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見賈張氏又哭又鬨,覺得丟人之極,愈加心裡不耐煩……
薑岐見此情景,不由得微微一愣。
賈張氏去年年前從看守所出來之後,經過高人調教,性子已經收斂了很多。
雖然還是天天跟秦淮茹在西廂房裡鬨騰來鬨騰去。
婆媳鬥法天天見。
但是這樣當眾撒潑打滾,召喚亡靈的無賴招數,到底已經少了很多。
怎麼又忽然故態複萌?
棒梗的傷勢很明顯不重,不過皮外傷而已,何至於此?
院裡人也是議論非非。
卻連一個去拉賈張氏起身的都沒有。
都隻靜靜站著看熱鬨。
就連平素的兩個大喇叭,吳疤子媳婦劉三根媳婦都沒開口說話。
薑岐看著棒梗那張跟許大茂平時差不多的臉,皺著眉頭道:
“賈大媽,您等等再召喚亡靈,先把棒梗的事情弄清楚。”
賈張氏登時止住哭聲。
一雙肉泡三角眼巴巴看著薑岐。
她哭鬨隻是想有人幫她給棒梗出頭……
比如易中海什麼的……
見薑岐開口說話,自然不鬨了。
彆的不說,這小壞種能力還是有的……
薑岐沉聲問道:“棒梗,誰揍的你?”
“是不是那天的幾個人?”
棒梗滿眼怨恨,重重點頭。
“小七叔……”
“今早我老老實實去上學,他們又找我出去來著……”
“我聽您的話,不肯去……”
“他們就罵我慫,不敢逃學……”
“也不敢跟他們去鴿子市……”
當著院裡這麼多人,他到底沒好意思說他去鴿子市是偷東西……
薑岐問道:“所以,你不肯去,他們就出手打你?”
棒梗咬著牙道:“嗯……”
“他們人多,我一個人打不過……”
“小七叔……”
“咱們院裡就數您跟柱子叔武藝高,幫我打回去……”
“我,我要報仇……”
半大小子的怨氣,簡直要衝天直上!
人群裡的傻柱沒說話。
他武力值再高都好,跑去跟幾個初中生去打架,那叫什麼事……
薑岐轉頭對賈張氏道:“賈大媽,您光坐在咱們院裡哭嚎有什麼用?”
“非但於事無補,還讓大家看著心煩!”
賈張氏囁嚅著道:“我原本想鬨出老易幫我出頭來著……”
易中海的老臉登時黑如墨染……
合著賈張氏召喚亡靈,是在召喚他?
他才不想沾上賈張氏這塊滾刀肉!
誰都不是傻子,都吃過多少虧了,還接受不了經驗教訓麼……
薑岐好氣又好笑。
“賈大媽,您找一大爺做什麼?”
“他是能幫你打架呢,還是幫你罵人?”
“單論罵人,您一個當一大爺十個還有富餘!”
賈張氏搓著雙手對薑岐道:“小七,你人聰明機靈又本事……”
“幫大媽出個主意,大媽再給你做雙鞋,怎麼樣?”
“你也不忍心看見棒梗白白吃場這麼大的虧不是?”
賈張氏向來是用人朝前,不用朝後。
薑岐也懶得去管賈張氏的態度。
先問道:“棒梗,你認得那些人的家住哪裡嗎?”
棒梗點點頭:“小七叔,我認得,他們都是後鼓樓胡同的!”
薑岐道:“那就成了,賈大媽您先帶棒梗去派出所報案!”
“報了案,帶片兒警去抓人,保管一抓一個準!”
“然後經由片兒警調解!”
“該要多少賠償就是多少!”
賈張氏是沒人指點,被薑岐這麼一提醒,她立即反應了過來。
拉著棒梗就走!
“棒梗,走,奶奶帶你報案去!”
秦淮茹收了眼淚,急忙對一大媽道:“一大媽,您幫我看著小當小槐花!”
“我也去派出所看著!”
“棒梗奶奶的性子不好!”
說著匆匆跟著出了穿堂。
她才不是擔心賈張氏,她是擔心棒梗會被賈張氏坑死!
許大茂陰陽怪氣地朝賈張氏背影道:“賈大媽,去了派出所好好說話!”
“可彆又訛人訛的,把自己訛進去!”
“您可是有案底的人!”
滿院子哄堂大笑!
三大爺卻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