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裡。
薑岐一邊陪著孫伴鶴喝酒，一邊說那天在芳嘉園胡同３號院鬥蛐蛐的事。
孫伴鶴笑道：“金針李啊，那位治眼科是一絕。”
“咱們四九城不是有四大名醫麼，其實能算上他做五大名醫！”
“軍閥那會子，張作霖、陳調元、白崇禧、韓複榘、方本仁這些人啊，可都找“金針李”看過眼病。”
“方本仁你知道吧？”
薑岐笑道：“知道，大名鼎鼎的粹威將軍嘛！”
孫伴鶴接著道：“方本仁有一隻眼瞅不見東西，外號叫做方瞎子。”
““金針李”愣用金針把他這隻眼給治好了。”
薑岐滿臉詫異：“那金針這麼神奇？”
這是葉清靈去了香江，不然高低得帶葉清靈去西河沿１９１號院走一遭……
要博采眾家之長嘛……
孫伴鶴道：“還不止這個。”
“張大帥因事急得患了“火蒙眼”，一時失明。”
“金針李”用金針輕撥搭，加上吃藥，沒一個禮拜便複明了。”
“大帥一時高興，賞了“金針李”一口袋大洋。”
“小七，沉香，大力，你們猜怎麼著？”
薑岐做出一副捧哏的樣子：“老爺子，您說，怎麼著？”
孫伴鶴哈哈大笑：“他全給買了蛐蛐兒！”
薑岐也是忍俊不禁。
這樣的奇人，難怪能跟王世襄交相莫逆……
孫沉香見一老一少越說越開心。
忙道：“老爺子，您也先吃些菜，再接著說故事不遲。”
又問道：“臭小子，你給老爺子倒幾杯酒了？”
薑岐笑道：“師母，您放心。”
“我給老爺子數著數兒呢，保證不超過三杯。”
孫伴鶴看了自家女兒一眼。
樂嗬嗬地道：“沉香，今兒我好容易開心開心，還隻給喝三杯啊？”
“多兩杯，多兩杯！”
孫沉逍，孫沉遙兩夫婦，天天被單位工作組拉去寫材料……
他做父親的人，怎麼可能不揪心？
好在被薑岐弄個出個材料模版，兒子媳婦終於恢複正常上班的日子。
孫伴鶴老懷甚慰，想著讓孫沉香給他多喝兩杯。
孫沉香見老爺子當真開心。
笑道：“四杯，可不能再多了。”
薑岐陪著老爺子說笑，好說歹說，隻讓喝了四杯。
就沒讓他再喝，畢竟年事已高……
從豆角胡同出來，時間還早，不過八點多。
南鑼鼓巷９５號裡的人，大都還沒睡。
四處都亮著燈。
不過如今夜裡氣溫漸低，院裡人都沒出來。
聽見自行車響，傻柱探出個頭。
悄聲問道：“小七，回來了？”
薑岐道：“在豆角胡同師父家陪老爺子喝酒呢！”
傻柱朝後院西廂房方向努努嘴。
“今天有個大新聞！”
薑岐齜牙一樂。
“大茂哥又挨揍了？”
“他不是見天被揍的鼻青臉腫？”
傻柱神神秘秘地道：“這回可不是挨揍那麼簡單。”
“一個不好，會離婚收場。”
薑岐嚇了一跳：“這麼嚴重？”
魯小梅雖然是條百變狐狸精，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三觀還是正的。
要比許三才許大茂兩個滿肚子壞水的家夥強得多。
傻柱將薑岐推去耳房：“進屋，慢慢說。”
薑岐笑著開了門：“順便再喝一杯？”
傻柱連連點頭。
“我晚上光顧去後院看熱鬨，飯沒好生吃，酒也沒喝。”
薑岐打開燈，從“櫃子”裡拿鹵菜花生米，又拿出兩瓶酒。
笑道：“柱子哥，邊喝邊說。”
傻柱美滋滋喝了口酒。
這才道：“這兩天咱們廠裡放假不是？”
“魯小梅拉著許大茂那孫賊，去看了一趟男科……”
“你猜結果怎麼著？”
薑岐也喝了口酒，低聲道：“大茂哥應該生育能力不強？”
傻柱高高舉起大拇指！
“對，就是這樣！”
“叫個什麼少……症……”
“很難有孩子……”
薑岐問道：“這事大茂哥不應該死死捂住？”
“怎麼會鬨出來？”
傻柱道：“這又不得不說，咱們那位老許叔了……”
“當初為了寫血書檢舉揭發那會，後院西廂房吵了一回大架不是？”
“說了三間西廂房過給魯小梅。”
“許叔遲遲拖著不肯去辦。”
“今天魯小梅跟許大茂從醫院回來，兩人都心情不好。”
“魯小梅就要房子。”
“許叔千不該萬不該罵了一句，不下蛋的母雞……”
“連孫子都生不出來……”
“有什麼臉要房子……”
薑岐頓時恍然大悟。
以魯小梅那性子，怎麼可能忍受這話？
“所以小梅嫂子就鬨了出來？”
傻柱喝了杯酒，連連點頭。
“先是將許大茂的檢查報告砸許叔臉上！”
“然後將許叔許嬸的衣裳都扔了出去！”
“許大茂跪在地上磕頭都沒用……”
薑岐哭笑不得地道：“許叔也是倒黴催的……”
“沒事去招惹小梅嫂子做什麼……”
“那現在他們兩口子住到哪裡去了？”
傻柱道：“想問我借雨水那間房來著。”
薑岐皺皺眉：“不成，雨水那間房可不能借給他們住！”
“許叔那人陰損，一旦借出去，什麼時候回來就不知道了！”
傻柱悄聲道：“秋葉也是這麼說的，隻說雨水在裡麵堆滿了東西。”
“沒借他們。”
“許大茂帶著出去找房子了。”
“現在還沒回來呢……”
薑岐道：“這大晚上能住哪裡？”
“最多是咱們廠裡的放映室將就一宿吧……”
才說許大茂，許大茂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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