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和記利群堂口,早已宛若人間鬼域……
連半個活口都沒有……
黏稠的血液在地麵緩緩流淌……
死狀猙獰的屍首,東一具,西一具,橫七豎八……
滿堂口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熏人欲吐……
一片寂靜中。
忽然。
藏在角落裡的大口英跟他手下的紅棍、白紙扇、草鞋們紛紛“噦”“噦”“噦”狂吐不止……
他們雖然也自詡為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也不過是在碼頭,街道上打打殺殺。
哪裡見過這麼慘烈的景象……
這年輕後生,憑一己之力屠儘了整個和記利群堂口……
身上卻隻濺了幾滴血跡……
還全部都是彆人留下的……
自己毫發無傷……
薑岐走去角落,對大口英淡淡地道:“大口英,怎麼樣?”
“考慮清楚沒有?”
“這場潑天富貴你能不能接住?”
大口英“噦”的麵赤眼腫,沒差點連脾胃都給吐出來……
好半天才恢複平靜,跪下朝薑岐連連磕頭……
“大佬……你還是饒了我吧……”
“這潑天的富貴……我……我……接不住啊……”
“我從來沒……這野心……也不敢有……”
一個字頭當然不會隻有堂口裡的這麼些人……
薑岐就算是能屠儘整個堂口。
也沒法子屠儘和記利群散落在外麵的四九仔、藍燈籠跟紅棍、白紙扇、草鞋……
要接手一個大堂口沒那麼簡單……
大口英又不傻,和記利群這麼大地盤……
他非但吃不下,隻怕還得被撐死……
薑岐看了大口英一眼,淡淡地道:“既然接不住,那你們知道怎麼說怎麼做?”
大口英跟一群手下連聲道:“知道……”
“大佬今天從來沒有來過深水埗……”
“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大佬……”
薑岐看著幾個倒黴催的家夥,沒有再殺下去的念頭。
順手將另一張桌子上的交數錢全部拿走。
不得不說,這大堂口的坐館龍頭還是滿有錢的,幾個皮箱都裝的滿滿當當……
僅僅一個月的收數錢都有幾十萬香江幣之多……
要知道這還是六十年代的香江……
在太平山上買一棟彆墅也不過才二十來萬就夠了……
如今銅鑼灣天後廟附近的兩梯兩戶,不過才五十香江幣一尺……
薑岐今日放手一殺,等於又賺了兩三棟彆墅……
桌子上不但有錢,還有幾本賬本……
薑岐打開賬本略微翻了翻,登時變了臉色。
單單是黃,賭,高利貸,陀地費這些事,他還不至於變臉。
那本冊子上還詳細記錄著和記利群接粉散貨的數目……
這才是最最讓薑岐深惡痛絕的事!
百年恥辱,由此而起!
難怪葉清靈會說取死有道,殺之大吉!
單單憑那賬本上記錄的重量,放在前世也是吃花生米的命!
薑岐淡淡掃了還藏在角落裡的大口英一眼,問道:“你們和記義和,碰不碰粉?”
大口英連忙道:“不碰!”
“我們地盤小,也沒什麼人,那些大茶飯輪不到我們食……”
薑岐道:“你最好是真沒碰!”
大口英又成了磕頭蟲……
“大佬……我們也有賬本,你要不信可以看……”
“真沒碰過……”
薑岐懶得再理會這貪生怕死的窩囊廢。
仰頭看著那塊和記利群的金字招牌,森然一笑。
忽然,飛身而上!
將金字招牌取下,一記劈掌,招牌斷成兩截!
踩著沒有血跡的地方走了幾步。
削斷一條胳膊,在牆壁上寫下“為民除害,龔行天罰”八個大字!
扔下胳臂,將幾本賬本都攤開放在關二爺聖像下。
這才拎著幾個皮箱,揚長而去……
直到等到薑岐走的連影子都沒有了。
大口英才帶著自己的人馬,小心翼翼清理掉自己一行人留下的痕跡。
從堂口後門悄悄溜出去……
離開宛若鬼域般的和記利群堂口後。
一名紅棍悄聲問道:“老大,剛剛那個還是人嗎……”
“從來沒有見過武功高成那樣的……”
“出手還狠……”
“幾百號人啊,就跟殺雞殺鴨子似的……”
白紙扇也道:“爛鬼東平白招惹出來這樣一個煞星……”
“連堂口都被屠的乾乾淨淨……”
“這也太……”
大口英不等他們說完,急忙壓低聲音提醒:“都快彆說了!”
“還要命不要了?”
“不管他是人還是鬼,橫豎咱們都沒見過……”
“今晚的事,都死死爛在肚子裡……”
“千萬彆惹禍上身!”
和記利群堂口被屠,很明顯,深水埗要亂了……
……………………
薑岐先回油麻地九獅武館。
仔仔細細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衣衫。
將一身殺機血氣洗刷的乾乾淨淨……
不然等會回太平山婁家彆墅,隻怕嚇到蘑菇蛋……
小孩子眼睛乾淨,蘑菇蛋又與尋常孩子大不一樣……
他未必不能感覺出來什麼異樣……
至於那身沾染上血跡的衣裳,當然是不要了,等回頭找個地方燒了就好。
不得不說,他今晚的動作很快。
屠儘了和記利群堂口,天星小輪都沒到最後一班。
一毫子上了渡輪。
如今的香江維多利亞港雖然還沒有前世那般璀璨耀目。
也已繁華初現。
兩岸都是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巨大的貨輪停在遠處的碼頭上。
海浪輕輕翻滾,一切都顯得美好而安寧。
微微仰頭,吹著迎麵拂過的溫熱海風……
快意恩仇,大殺四方之後,薑岐心中暢快非常……
今年年初被迫與婁曉娥母子分離的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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