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回到西廂房,拉了拉正在收拾碗筷的秦淮茹。
“姐,我有話跟你說。”
秦京茹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興奮。
秦淮茹回頭道:“棒梗,你倒半瓶子熱水,將碗筷刷了。”
“我跟你小姨出去說句話。”
西廂房裡杵著賈張氏,秦京茹自然不好當著她的麵說什麼。
賈張氏啃著一個剛熱好的雜和麵窩頭,一雙肉泡三角眼耷拉著,一言不發。
等秦淮茹秦京茹姐妹一出去,急忙拉著棒梗道:“棒梗,這盤子裡剩的菜湯彆收了!”
“我咽咽窩頭,快噎死人了……”
棒梗將盤子底端給賈張氏,又倒了半碗棒子麵粥。
今天的棒子麵粥裡放了紅薯。
比賈張氏平常喝的要濃稠得多。
“奶奶,快吃吧。”
“我幫您看著媽媽。”
耳房後牆根子上,秦京茹拉著秦淮茹壓低聲音道:“姐,我剛剛不是要去找小七說話兒?”
“聽劉三根說,他那間倒座房還給你們廠了。”
秦淮茹一時沒反應過來。
問道:“還給廠裡又怎麼了?”
“你也不是紅星軋鋼廠的人,輪不到你啊……”
秦京茹跺跺腳。
“姐,你笨不笨啊!”
“穆老師是子弟學校老師,也是職工啊!”
“前邊閆解成結婚,三大爺都能弄到兩間倒座房……”
“沒理由穆老師結婚連一間房都弄不來吧……”
正房裡,正陪著傻柱劉三根喝酒的薑岐,微微一笑。
不得不說,秦京茹這小娘皮,腦袋瓜子轉得倒是極快……
居然直接盯上了那間倒座房……
不過隨便她怎麼算計那間倒座房都好,不與他相乾……
隻聽秦淮茹道:“京茹,你這才跟穆老師談了幾天?”
“還不了解他吧?”
“難道就想著要扯證分房了?”
秦京茹悄悄地道:“姐,我去過穆老師家裡……”
“老爺子病懨懨的,且等著人伺候……”
“他媽媽年紀也大了……”
“下頭弟弟還沒找著工作,妹妹正上學……”
“我這一嫁過去就是當老媽子……”
“現在弄間房子搬出來,兩口子過清靜日子,可不是好?”
秦淮茹笑著在秦京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指頭。
“得虧你想得倒遠!”
“但是你還沒滿十八歲呢!”
“怎麼扯證?”
秦京茹笑嘻嘻地道:“過了元旦就要到了!”
“能趕上!”
“就是那間房彆被廠裡分出去才好!”
秦淮茹朝正房努努嘴,壓低聲音道:“你找機會去找小七,讓他跟魏副廠長說一聲,什麼事都沒了……”
秦京茹連連點頭。
兩姐妹笑嘻嘻的回西廂房。
賈張氏早就啃完窩頭喝了粥,正收拾被褥,準備睡覺。
秦淮茹嫌棄地看了賈張氏一眼。
喚道:“棒梗,小當,小槐花,洗腳睡覺了!”
“可彆跟某些人似的,連腳都不洗!”
正房中。
薑岐嘴角微微上揚。
他才懶得去摻和秦京茹的事!
能分到那間倒座房是她跟穆老師的本事,分不到也不跟他相乾!
傻柱問道:“小七,你想什麼呢?”
“這大半天了都沒說話。”
薑岐輕聲道:“也沒想什麼……”
“就是覺得古人說得沒錯……”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今夕複何夕,共此燈燭光……”
劉三根夫婦當然聽不懂薑岐這些話。
就連傻柱都不懂……
隻有冉秋葉歎了口氣:“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劉三根跟薑岐傻柱碰了一杯。
仰著脖子一飲而儘。
“喝得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收拾東西了……”
“小七,傻柱,多謝了……”
劉三根起身告辭。
劉三根媳婦也牽著孩子站了起來。
冉秋葉連忙拿了個布袋子給她,將麥乳精香包什麼的都收了。
見桌子上還剩了些菜,薑岐拿了個碗,將剩的盤子底給劉三根媳婦帶回去。
劉三根兩口子走後,薑岐再說了回話,才回耳房休息。
次日禮拜天。
上午二大媽從工人醫院回來。
興興頭頭地來找薑岐。
“小七,光福終於同意出諒解書了!”
“光天不要坐牢了吧?”
薑岐問道:“光天呢?他追究不追究那幾根長針的事?”
二大媽愣了愣。
“怎麼還有什麼針的事?”
薑岐道:“光天不是回來了?您先去問問。”
二大媽趕緊朝後院自己家中跑。
“成,我這就去問問!”
“小七!謝謝了啊!”
薑岐微微一笑。
“二大媽,他們自己處理好了就成,不用謝謝我。”
劉光天恨極了劉光福。
那幾根長針的事,沒這麼容易過去。
不過,那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想了想,換身衣裳出了門。
棉花胡同。
宋奇誌一見薑岐上門,就打趣道:“小七啊,你那院裡可是幺蛾子層出不窮啊!”
“先是一個老大媽碰瓷碰進了看守所。”
“這又出了個將親兄弟打進醫院的!”
“嘿!做弟弟的更妙了,居然想親哥哥去死!”
薑岐連忙問道:“宋叔,連您都知道了,會不會公訴?”
宋奇誌道:“原本都是刑事案件,當然要提起公訴。”
“不過,聽下麵辦案的人說,弟弟那邊出了諒解書。”
“可能是想私下和解。”
“該不是你出了什麼主意吧?”
薑岐滿口撇清:“宋叔啊,那人家兄弟之間的事,我能出什麼主意。”
“兄弟嘛,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
“再說了,人家家裡老父親還偏癱著呢。”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