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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購科裡比廠辦這邊當然要清靜得多。
張會計跟李出納兩人都圍著小火爐子打盹。
辦公室裡鴉沒鵲靜的。
三四張辦公椅子一拚,薑岐脫下軍裝大衣蓋在身上,倒頭便睡。
要不是下午約好要去豆角胡同吃冬至飯。
他早就直接過去壽比胡同午休。
張會計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見是薑岐回來了。
以為是中午在二樓包間喝多了,當然不會過來吵他,由得薑岐在大辦公室角落裡呼呼大睡。
張會計還生怕他冷,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床被子,給薑岐輕輕蓋上。
冬季天短,又下著雪。
沒睡多久,天色就快要黑了……
廣播站裡慷慨激昂的廣播聲一響,薑岐立即爬了起來,伸了個大大懶腰。
看著椅子上的被子,笑嘻嘻地道:“謝謝張嬸!”
張會計也笑道:“今兒冬至,下了班是要去趙廠長家過節吧?”
“快些去,彆叫趙廠長等你。”
薑岐邊走邊揮手:“張嬸,李叔,再見!”
先去副廠長辦公室接上趙師傅。
師徒兩人這才頂著漫天飛雪回豆角胡同。
又是一個白茫茫的冬至節……
院子裡,趙建國帶著春雲春秀冒著雪花堆雪人。
趙建國賣力才學堆高雪人的身子,春雲春秀拍著小手歡呼雀躍。
“大哥,再堆高些!”
薑岐猛得想起婁曉娥母子臨走前的那天,在東羊管胡同院裡堆得兩個大雪人懷裡抱著小雪人……
心頭微微一酸。
可恨香江冬季不下雪啊……
就算今年能過去團年,也不能堆雪人嬉鬨……
趙建國兄妹三人見趙師傅跟薑岐一起回來,笑嘻嘻地道:“爸爸回來了!”
“小七哥回來了!”
薑岐伸手拍拍三人頭上的雪花,笑道:“玩一會就進屋去,可彆凍壞了手!”
“等生了凍瘡寫不好字,又該被老爺子訓!”
趙建國嘿嘿笑道:“老爺子今兒沒過來呢,不過三弟送來了一幅畫兒。”
“說是給小七哥的!”
薑岐一聽頓時大喜!
那副《石林消夏圖》裝裱好了!
問道:“畫兒放在哪裡呢?”
趙建國朝正房指了指:“小七哥,我放正房桌上了!”
薑岐進了正房,見畫兒打開。
那位四九城裱糊第一人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
如今這幅《石林消夏圖》的樣子,跟在香江看見的時候,天差地彆……
薑岐滿心歡喜收了畫,對忽然童心大起,幫春雲春秀堆雪人腦袋的趙師傅笑道:
“師父,我先去包餛飩,燉羊湯!”
在豆角胡同喝了餛飩,羊肉湯,又陪著趙師傅喝了幾杯酒。
這才冒著越來越大的雪,回南鑼鼓巷95號大院。
中院正房裡,歡聲笑語,溫暖如春。
銅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桌子上除了中午傻柱帶回來的羊肉與爆肚,還另外片了幾盤子羊肉片。
早已包好的餛飩,白白胖胖躺在餃子簾上。
聾老太太跟易中海都在。
戲匣子裡熱熱鬨鬨唱著現代京戲。
薑岐笑道:“今兒真齊全!”
一大媽連忙起身給薑岐撣去身上的雪花。
“小七,先喝碗羊湯祛祛寒氣!”
“柱子,下餛飩!”
薑岐笑道:“一大媽,我才去豆角胡同喝了羊湯。”
“柱子哥,餛飩等會下,咱們先喝酒。”
冉秋葉給薑岐滿上酒,笑道:“小七,你不回來,一大媽跟老太太都沒心思吃。”
薑岐笑道:“老太太,冬至大過年啊,您也喝一杯!”
聾老太太就喜歡這樣兒孫滿堂的感覺。
連小小的學步車都放在她身邊。
樂嗬嗬地道:“來,大家舉杯!”
“祝咱們以後的日子,就跟這銅爐火鍋似得越來越紅火!”
大家舉杯:“越來越紅火!”
喝了這杯酒後,傻柱才問道:“中午沒了事吧?”
薑岐故意看了易中海一眼,壞笑道:“柱子哥,等一大爺喝醉了咱們再說!”
“那可是關於領導的機密事兒,且不能給一大爺聽見!”
易中海原本臉上掛著的笑容頓時凝結。
傻柱仰頭哈哈大笑!
一大媽哭笑不得地道:“小七,這大節下的,又招你一大爺做什麼?”
易中海喝了口酒,悶悶不樂地道:“這小子眼裡就隻有一大媽,哪裡有我了?”
薑岐嘿嘿笑道:“一大爺,那您可冤枉我了!”
“這回第二批的名單不是我先幫您打聽的?”
“不然啊,我還由得您淒惶去呢!”
易中海想想也是,不過他也明白,薑岐幫他不過是為了一大媽……
不由得有些懊悔,早幾年他那麼針對薑岐究竟所為何來……
薑岐接受到易中海的情緒值,笑道:“一大爺,您可千萬彆懊惱,彆改啊!”
“就這樣挺好的,沒事還能暗戳戳給我使個壞!”
“然後被莪反手挖個更大的坑掉進去!”
“這才叫完美不是?”
一句話說得滿桌子的人哄堂大笑!
傻柱樂得見牙不見眼:“喝酒,喝酒!”
“小七,你給一大爺挖坑的時候,千萬彆忘了叫我看!”
“我這人傻,可沒你機靈,也就配看個熱鬨了!”
易中海笑也不是,惱也不是。
半晌才道:“柱子,你也學壞了!”
“加上後院裡的許大茂,你們仨正好認哥們!”
薑岐跟傻柱齊齊撇嘴。
“誰跟五官長馬臉上的人認哥們!”
團團圓圓喝了一夜酒……
半夜。
南鑼鼓巷95號大院裡,一道青煙又輕輕飄了出去……
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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