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予被陳冬晃醒,一睜開眼就聞見飯菜的香氣。
陳冬左手端著個小碗,右手拿著雙筷子,招呼她:
“快起來,衛姨包了餃子,先煮一鍋,讓咱們嘗嘗鹹淡。”
沈予迷迷糊糊坐起來,感覺眼前的一切很陌生。
視角和昨晚躺下前完全不同,屋內光線昏暗,連不遠處的落地窗外都和昨天蔣莎莎飄來時的景色不一樣。
見她慢吞吞的,陳冬明顯有些發急,手一前伸,碗幾乎要推到沈予臉上,同時笑容僵硬又虛偽。
“吃啊,吃啊。”
沈予定了定神,再看陳冬,見她表情詭異,嘴角在笑,但笑容僵硬,像隻人為操控的,沒有生命的木偶。
沈予:“你確定陳冬的胳膊長這樣?”
她問完,眼前的‘陳冬’表情一愣。
兩人一起低頭,就見‘陳冬’的胳膊是完全翻折過來的,手心和手肘一同朝上。
再仔細看碗內,盛放的也根本不是餃子,而是帶有人類斷指的生肉,血紅血紅整整一碗。
‘陳冬’臉上的笑容更僵硬了,但照例重複:“吃啊,吃啊。”
沈予冷笑,盯著‘陳冬’的眼睛。
隨後驀然湊近,扯過人的衣領,揚起脖頸,一眼望進她的眼睛裡去,似乎要透過‘陳冬’的眼睛看向另外一個人。
“哈嘍,對麵的朋友。”
“陣法不成,就想先從我這裡下手?那可不行哦,你太淘氣了,一點也不乖。”
說完,她眼神瞬間一變,整個人給人一種淩厲的感覺,咬破手指,直接在‘陳冬’臉上畫了道符。
隨著咒語,沈予手心彙聚出一團肉眼可見的金光,打向‘陳冬’心口。
假陳冬嘶吼一聲,看向沈予時,一張臉上寫滿了恐懼和不甘。
光線晦暗的屋內霎時如撥雲見日,明亮起來。
遠處,一座道觀內,神像前盤腿而坐的中年人猛地吐出口鮮血。
周圍坐著的弟子立馬圍上來,一同跟來的還有個西裝革履戴銀色袖扣的男人。
“大師,你這是?”
中年人血染衣襟,揪著西裝男的袖子,憤恨道:“你騙我,保著趙家的,若真是個小姑娘,怎可能有如此修為?”
……
“沈予,沈予?”
沈予感覺有人在晃她,又一次緩緩睜眼。
陳冬的臉幾乎要貼在她臉上,羨慕地說:“年輕就是睡得香啊,怎麼叫都不醒,我差點以為你昏迷了。”
屋內明亮,沈予眼神掃視一周,確定現在這個視角才是正常的,連落地窗外的景色都和昨天一樣。
可見,剛才那個,是有人特意為她編織的夢境。
而夢境中的場景是沒辦法和現實一比一複製的。
如果她淪陷在‘陳冬’那碗餃子的恐懼裡,自然沒有心力去發現這些不一樣的地方。
昨天,大概是因為趙茗然一直強調衛婉清弟弟一家做事有多奇葩,所以在看見陣法時,沈予也忘了去想,衛依依一個還在上中學的小姑娘,從哪知道這些的?…。。
那些貼在衛生間牆上的符籙,看上去畫得不錯。
雖然不能和她比,但在長夢山之外的地方,也能算是大師了。
見沈予一醒來就愣神,陳冬又推了推她,操心道:
“快點洗漱,在彆人家裡做客,賴床是很不好的。”
沈予聽話起身,給自己泡了杯從酒店順來的咖啡,打算等會兒抽空問一問趙啟民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衛依依顯然是被人利用了。
利用她偷走趙家的氣運和財產。
看程芳的表現就知道,衛婉清那個弟弟的智力一定也不高。
等趙家的財產落在她弟弟手裡,那人應該奪得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