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在憤怒的時候做出任何決定,因為大概率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對於這一點,闞正德很清楚,所以他毫無征兆的,甚至沒有打個招呼,就把電話掛了。
而在電話這頭的闞雲山嚇了個半死,他以為老頭子在那邊出什麼事了呢。
闞正德走的時候太匆忙,甚至一個保鏢都沒帶出去,所以,此時他的身邊基本是沒有可聯係上的人,好在是闞雲山知道他老子住的酒店。
聯係了酒店服務員去敲門,這才重新和自己老子聯係上。
“爸,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事情出來了,我們得麵對啊,爸,你說這事怎麼辦,我都聽你的,我想過了,雲波不在了,我得接手公司,所以,這個官,我不做了”。闞雲山說道。
“狗屁,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穩住你的位置,孩子,你咋就不明白呢,你要是從那個位置上下來,我們家被一鍋燴的可能性更大,老二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一定要盯著侯文光,把這事查清楚,所有可疑的人都要查,必須查到底……”
爺倆在電話裡聊了兩個小時,闞正德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了,最後他說道:“剩下的事你不要管了,我來做,就當沒你任何事,武陽湖的項目和你也沒關係,都是貴鹿集團的事情,這樣才好談”。
掛了電話後,闞正德看著窗外的海景,一點心思都沒有了,他的腦子裡都是自己兒子的事情,尤其是知道自己兒子身中四槍,凶手怕他不死,最後一槍是近距離從眉心射殺的,這樣的事情想起來就不寒而栗,他看了看門口,仿佛凶手就要找上門來了似的。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人越老,膽越小,越是有錢,考慮的事情越多,所以,此時的闞正德再也沒了一開始大殺四方時的豪氣了。
從光腳,到草鞋,再到後來的皮鞋,到現在的奢侈品鞋,一雙一雙穿到腳上的時候,就再難脫下來了。
闞正德終於又撥通了謝元春的電話。
他的第一句話是,謝市長,我兒子死了。
謝元春也很是沉穩,說道:“我聽說了,市局正在全力破案,槍案必破,闞總,節哀”。
“節哀?嗬嗬,這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一句節哀就翻篇了?”闞正德從未將謝元春放在眼裡,所以此時在憤怒中,說的每一句話都帶有挑釁的味道,可是謝元春卻穩坐釣魚台,不急不躁。
“闞總,在破案之前,一切事情都很難說,另外,武陽縣因為踩踏事故死去的那些老百姓,他們又是誰的兒子,誰的父親,誰的女兒?闞總,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但是事情出了,我們都沒辦法,沒處理完的事還得繼續處理,對吧?”謝元春淡淡的說道。
仇承安死後,雖然謝元春也知道自己在東港市是待不下去了,正因為如此,這幾天的謝元春表現的尤為果敢和雷厲風行,他很久沒有嘗到過處理任何事情都沒有掣肘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