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沒說什麼,起身從桌子上找到白永年該吃的藥,瓶瓶罐罐幾十種藥,放在一個小碟子裡,調好了適宜溫度的水,端到了他身邊的桌子上。
白永年沒有立刻吃藥,而是抬頭看著天花板,足足一分鐘後,這才看向陳勃,問了一個陳勃無法回避的問題。
“你覺得陸晗煙這個人怎麼樣?”白永年問道。
陳勃搖搖頭,說道:“我道行太淺,看不透,雲裡霧裡的,時隱時現,有時候看的真切,有時候又糊裡糊塗,所以索性和她保持距離,這樣對我對她都好。”
“那這次,你打算怎麼辦?幫還是不幫?”白永年皺眉問道。
“哪次?闞正德?這我辦不到,你不是說了嘛,不地道也不明智,這種事你不會給我攬下來吧?”
“我不是說的這事,是省裡的動作,你打算怎麼辦?”
“這事市領導應該有計較吧,滿正武讓我準備了關於貴鹿集團的資料,我聽他那意思是,抓人可以,但是企業不能停止運轉,不能耽誤南港市老百姓的生活,真要是把所有和貴鹿集團有關的企業都封了,那南港市勢必要亂一陣子了,彆的不說,就那些事關老百姓民生的企業就很難一杆子打死……”
白永年向後倚在沙發背上,耐心的聽著陳勃的解釋,最後才問道:“我問的是你打算怎麼辦?是袖手旁觀,還是渾水摸魚,這是兩個選擇。”
陳勃喝了口茶,嘴裡嘖了一聲,看向白永年,端起茶杯喝茶,到茶杯放下的功夫,陳勃就已經想明白了,在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裡,陸晗煙和白永年一定是談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而從白永年這個態度來看,他已經有了選擇,所謂征求自己的意見,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而已。
“你和她……”
白永年無言的笑笑,躬身向前,從茶幾的小抽屜裡拿出來一疊紙,a4紙,齊齊整整,不知道有多少張。
“我給你找了點麻煩。”白永年看了一眼這些白紙,說道。
陳勃有些疑惑的上前拿起這些白紙,隻是最上麵一頁是白紙,沒有任何的字跡,而從第二頁開始,在右下角的部分,都有陸晗煙的簽字和按的手印,繼續翻,依舊是同一個位置的簽字和按手印。
“你說你看不透他,但是她把命和一切的選擇都交給你了,我說她沒必要這麼做,但是她說她信你,她回去後就可能被采取強製措施了,這些是她對你最大的信任,也是對我的信任。”白永年說道。
陳勃皺眉,想不到陸晗煙會這麼做。
這些簽字和按了手印的白紙,意味著任何人都可以在這張紙上寫上任何合法的內容就可以向她索取利益,這可以是一張借據,也可以是一張收到條,還可以是一張授權委托書,又可以是一個承諾,總之,在一張空白紙上簽字按手印是一種極大風險的行為,但是陸晗煙簽了足足五十張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