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陳勃,我就在這裡的食堂準備了一點吃的,我們一起吃點?”羅洋依舊是站在門口,問道。
“羅主任,謝謝你了,我吃過了,要早點睡,讓他去吧,他這幾天心情不好,麻煩你給他開導開導。”關初夏笑吟吟的說道。
兩人來到了食堂的小包間裡,這裡果然早已擺上了幾個涼菜,他們坐下不久,服務員又端上來幾個熱菜和一瓶茅台。
“這酒是龐書記給我的,我一直放著,今天我們乾了它。”羅洋笑笑,給陳勃滿上了酒杯。
羅洋端起酒杯和陳勃碰了一下,一飲而儘。
就這樣,兩人保持著沉默,三杯酒下肚後,羅洋終於歎了口氣。
陳勃沒說話,隻是看著羅洋,等著他說話,要說陳勃這一年多在南港最大的進步,可能就是保持沉默的定力了。
這也是白永年一再強調的,和領導在一起,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養精蓄銳,等著回答領導的問題。
“老白走的時候,痛苦嗎?”羅洋紅著眼問道。
陳勃點點頭,說道:“這個病其實很難受,透析就不用說了,換腎後,止疼的藥已經不管用了,他不說,但是我能看出來,他的求生欲望沒有以前那麼強烈了,說不難受是假的。”
羅洋聞言,給自己的酒杯倒滿,又想給陳勃倒酒的時候,發現他的杯子是滿的,沒說話,又把酒瓶放回了桌子上。
“他說,謝謝你,那幾年,如果你不去看他,他在裡麵會很難熬。”陳勃說道。
其實這些話白永年說了很多次,隻是有些話不好對羅洋明說。
有些話模模糊糊,意味深長,對誰都好,誰琢磨都以為是自己的好,可是一旦掰開了揉碎了,這話就沒法聽,這事也是不堪入目了。
羅洋又拿起酒瓶,陳勃這次一飲而儘。
羅洋為陳勃滿杯,說道:“你儘力了,他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這後麵留下的爛攤子,怎麼收拾?這麼一鬨騰,你在南港就更難了。”
陳勃苦笑不已,說道:“省裡不依不饒,萬市長和滿書記為我做了保證,說我和白永年沒啥關係,就是普通朋友而已,可是,因為白永年的身份,以及項興國
的失蹤,這裡麵的想象空間太大,一時半刻估計完不了,萬市長給我兩條路……”
又是幾杯酒下肚,羅洋說道:“去深圳未必能徹底躲開這件事,隻要你還在那個鏈條中,總有人會不斷的扯動鏈條,就算你想停下來,其他人呢,他們會放過你嗎?”
陳勃明白羅洋說得對,可是眼下來看,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不,來北原吧,我來安排。”羅洋說道。
陳勃搖搖頭,說道:“我現在去哪裡都是禍害,走到哪裡,風險就會帶到哪裡,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羅洋擺擺手,說道:“兄弟,這話就見外了,你看我,好好的坐在這裡,南港大酒店那一幕,我半夜睡不著會時常想起,如果那個時候戛然而止,那我現在能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