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吳泊雨和洪杉杉是不是合謀了,吳泊雨在前對自己進行安撫,安撫的目的當然是獲得有用的信息,這是利用權力的作用給自己施壓,因為一個領導問你,這本身就會有很大的壓力。
洪杉杉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這麼多人把自己叫到彆墅裡來,在這樣的環境下,很難不讓人心生恐懼。
陳勃這是在告訴洪杉杉,你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是吧?
但是他也是在賭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來這裡之前去省政府這事,或許洪杉杉根本就不知道。
因為接送自己的都是吳副省長的人,也就是縣委書記錢誌強,但是錢誌強和洪杉杉的人沒有絲毫的接觸,如果他們是合謀,錢誌強怎麼也得下來和洪杉杉的人寒暄幾句吧。
在等待的這五個小時裡,陳勃把錢誌強接到自己到現在的經曆,以及吳泊雨的每個細微的動作和眼神,都做了無數次複盤,一句話,洪杉杉給陳勃的時間太多了。
所以,雖然洪杉杉張口就問戴冰,陳勃的腦子也不算是太亂,在高度集中精力的情況下最忌諱的就是信息過載,導致大腦一時間思維跟不上,從而在組織語言的時候露出破綻。
但是現在北原的事情已經被陳勃複盤到爛了的程度,剩下就隻是針對目前的問題了,這些問題對陳勃來說不算啥,因為這些問題也是他要應對最高檢的左文康和李媛的問題,隻是回答的對象不同而已。
果然,在陳勃說完這話後,他看到了洪杉杉眉心處短暫的出現了一道很輕微的褶子,那是皺眉的意思,隻是一瞬間,陳勃仿佛是抓到了問題的核心。
“戴冰殺了項遠舟,這事你不否認吧?”
陳勃搖搖頭,說道:“我知道項遠舟死了,但是這事是不是戴冰乾的,我還真不知道,對了,戴冰現在就在福相縣對麵的林子裡,你可以派人去把她找回來,嗯,威安市市長刁成雙也拜托我找她呢,他們的關係不一般,這個,你可以問問刁市長。”
陳勃說這些毫無心理壓力,現在的問題是最好把整件事情攪渾,攪和的越渾,洪杉杉從中找到線頭的難度就越大。
但是洪杉杉不上當,他沒時間理會戴冰的那些爛事,既然找不到戴冰,那就找你吧,你就在我眼前,我找你不比找那個賤人好得多嗎?
再說了,老子要的是錢,又不是為項遠舟報仇,他死不死關老子什麼事。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我在項遠舟那裡投資了十幾億美元的項目,現在呢,人家要我滾蛋,這筆錢極有可能會打水漂,你和白潔把項遠舟老子撈的那筆錢交出來,你,戴冰,還有白潔,我都不再追究了,如何?”洪杉杉很講理的說道。
陳勃聽了歎口氣,問道:“你覺得我像是掌握項興國那筆錢的人嗎,你不信可以把我過去這幾年都查一遍,看看我像是吞了所謂的那筆存
在不存在都不知道的錢嗎?”
洪杉杉的臉色很陰沉,低頭拿起煙盒,磕出來一支煙。
在他低頭點煙的功夫,在陳勃身後角落裡保鏢行動起來了,他的手一抖,手裡多了一根看起來像是細鋼絲一樣的東西,徑直走向了陳勃的背後,聲音很輕,但是此刻的陳勃精神高度緊張,他不但是要防備著身後角落裡的兩人,還得看著對麵的兩人。
於是,在那人伸手要將鋼絲線套到陳勃的脖子上時,陳勃突然坐直了身體,並且迅疾彎腰縮頭,身體前傾,手伸向了桌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