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點點頭,說道:“這種情況的冤假錯案,我也隻是在新聞裡看到過,沒想到我們這裡也有,沒想到嚴元亮這位辦案專家是這麼辦案子的?”
周景富笑笑說道:“這隻是其中之一,或者說,這隻是報到中院來的案子,我們當時也知道這個案子有問題,可是奈何壓力太大了,不但是榆州市領導的壓力,還有嚴元亮,他是副市長,在榆州也很強勢,但是我們法院……不,是我頂住了壓力,沒有判決死刑,隻是一個死緩,現在算來,這家夥在監獄裡待了快五年了,這五年來,我真是坐臥不安啊,在基層法院判決了多少案子,我就不知道了,在趙長安的壓力之下,刑事案子沒有上訴,基層法院就給處理了,我也懶得管……”
“這麼說的話,齊建業的弟弟沒死,隻是隱遁了,換了個名字繼續生活,而這個被判死緩的人本身就是個錯誤?”
周景富深深的吸了口煙,說道:“這個被判刑的家夥是個傻子,家屬雖然一直在申訴,但是用處不大,還是那句話,他們配合的太好了,到了我這裡,也即是最後一道門的問題,按照他們當時的意思就把這人槍斃了,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但是我私下裡和審判委員會的人做工作,咱們判了這個案子,到死都會找出來的,到時候咋辦?”
在周景富的勸說下,有的人動搖了,但是有的人覺得這案子是齊建業弟弟的,他有的是能量,還能出問題?
“還是有人不想服從你對吧?”
“是啊,我說,這個社會發展越來越快了,你們見過五十年不倒的大樹嗎?你們見過三十年不壞的大傘嗎?萬一這樹倒了,傘壞了,到時候大家都一把年紀了,退休了,沒有什麼權力了,懂不懂什麼叫人走茶涼,我要是明天不乾了,我的案子出了事,你們會保我嗎?”
周景富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悲切,很明顯,這個案子是在他發了火之後才守住了底線的。
“所以,我可以這麼理解嗎?嚴元亮這些年辦了不少這樣的案子,隻是沒有到死人的地步,所以很多案子在基層就消化了,到不了你這裡,你也不知道多少,隻是這個案子太大了,所以……可是即便是嚴元亮下來了,但是趙長安和齊建業還在啊,他們現在的勢力,你不怕嗎?”陳勃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陳勃的意思是,趙長安是地頭蛇,而齊建業更是榆州出去的東海省首富,他就不怕嗎?
周景富歎了口氣,說道:“怕,但是怕也沒用,在達康集團這件事上,我是相信你和萬書記的,而趙長安,他現在是外強中乾,對外說是榆州首富,但是他的錢不是他的錢,是齊建業的,而齊建業去了日本,很久沒回來了,我在省裡的朋友說,齊建業攤上事了,資金鏈斷裂,出了很大的問題,哦,對了,他前段時間回來一趟,據參加酒宴的朋友說,是來借錢的,要市政府出一筆錢,你肯定知道,這事在市委卡住了,不了了之,過不了多久,他也自身難保了,我這個時候把這事攪和出來,不是
最好的時候嗎?再晚了,恐怕意義就不大了,因為我也不想攤上事,陳主任,你幫我問問萬書記,我現在把這事拿出來不算晚吧?”
………………
“辦案能手……”萬蕾看著電腦屏幕,冷笑著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