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書記,吃了嗎,來,一塊吃點?”陳勃打招呼道。
牛學禎疲憊的眼睛裡滿是血絲,一看就是沒休息好,他朝著陳勃點點頭,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個招呼,萬蕾指了指另外一邊的椅子,示意牛學禎坐下。
“有什麼進展?”萬蕾問道。
牛學禎看了一眼食堂廚房的方向,低聲說道:“兩位領導都知道,我們縣是上訪大縣,維穩工作年年倒數第一,為了這個,我們縣領導沒少在市裡挨罵,但是兩位領導來了有幾天了吧,你們見到過來這裡找你們喊冤的嗎?”
萬蕾一愣,看向陳勃,陳勃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遇到過,甚至在招待所周圍也沒見到過有想來反映問題的普通老百姓。
“這麼說,有人做工作了?”陳勃問道。
牛學禎搖搖頭,說道:“是有人做了工作,而且做的還很細致,這不,大冷的天,凡是上了名單的,都去一百公裡外的溫泉度假村療養了,今早,最後一批人也被大巴車拉走了,至於去了哪裡,不知道,你們不走,估計暫時是不會回來了。”
陳勃和萬蕾都停下了手裡的碗筷,齊刷刷的看著牛學禎,萬蕾問道:“牛書記,你還知道什麼事,為什麼不能一股腦的倒出來,你們紀委沒有接到過上訪嗎?為什麼到現在對我們還是這麼遮遮掩掩的,你還是不信我們,對吧?”
牛學禎聞言,看向陳勃,說道:“陳主任和我一起去過紅乳山,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吧?”
陳勃點點頭,沒明白這怎麼繞到自己身上來了。
於是,在牛學禎這一席話說下來,陳勃和萬蕾麵麵相覷,他們實在是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建岩縣居然有這種事,而且還存在了這麼多年,難道市裡就一直沒有接到舉報或者是縣裡這些領導們就一直是瞎的?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給各級單位寫信,但是沒有署名,隻是一個提醒,可是這些信件就像是泥牛入海,從來沒有任何的反饋,雖然我自己一家人吃的好好的,喝的好好的,可是這良心實在是煎熬的厲害,所以,這封寄往省紀委的信件,我是實名的,我在省城等了一段時間,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說實在的,我當時也後悔了,害怕市裡接到省裡轉來的舉報信後找我麻煩,我知道,縣裡這些人早就和市裡打成一片了,萬書記,陳主任,你們都是外地人,不知道這幾年我們建岩縣老百姓重金屬中毒的人數有多少,去往市裡和省裡看病的,多數都到了晚期了,這些事沒人敢捅出來,有幾個上訪的,都被看起來了,平時連遠門都出不了,就是去省城和外地看病,都是有專人跟著的……”
“這麼說,這個金礦在紅乳山附近?”萬蕾問道。
牛學禎點點頭,說道:“對外說是一個鉛礦,其實就是一個金礦,隻是規模不大,可是汙染不小,把縣城自來水公司的水源地汙染了,
還是那句話,單單依靠縣城的老百姓,這張網他們是沒力量撕開的,萬書記,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知道的也就這些,這還是我調查了好長時間才得到的結果,沒辦法,這件事是禁區,縣城的這些人都是諱莫如深,沒人敢揭開,老百姓現在也學精明了,除了刷鍋洗衣服用自來水,其他的水隻能是買外地運來的純淨水,這成本,唉,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