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完全沒覺得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不恰當。
在他的眼中,可能隻有一點男女之防,男人和男人之間——儘管他嫁給了男人,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能發生什麼事情。
尤其是在他得知,自己不能生孩子之後。
他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正常男人來看待。
其實露個大腿也是沒什麼的,但問題就在,江淮不止露了腿,他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水汽給打濕了,半透不透的貼在他的身上,把纖細的腰身全勾勒了出來。
陸無祟僵在座位上,眸光暗沉。
他以為江淮是無心的。
江淮按照朱小艾的說法,故意在陸無祟的麵前走過去,然後在他的麵前找東西,邊找邊說:“你看見我的護膚品了嗎?”
他哪裡有什麼護膚品。
朱小艾當時怎麼和他說的,他就怎麼複述出來罷了。
當時朱小艾讓他隨便找點話題就行,江淮實在是找不到,朱小艾氣得半死,乾脆給他演示了一遍。
要是朱小艾知道,江淮原封不動的照搬,估計要氣到吐血。
陸無祟眯了眯眼,“你什麼時候用過護膚品?”
江淮:“……”
糟糕。
好歹兩人住過那麼長一段時間,江淮用什麼不用什麼,每天幾點睡覺,陸無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怎麼辦,朱小艾給他的台詞裡,沒有這一段。
江淮僵硬地扭過脖子,“我這次出來,專門買的……”
“是嗎?”陸無祟忽然笑了一下,漫不經心道,“要不我幫你找找?”
江淮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朱小艾的另外一段話又冒了出來。
如果說,實在找不到話題的話,乾脆坐陸無祟的大腿上就好。
坐……
怎麼坐?
江淮覺得,如果他真的坐下去,很有可能,會挨揍。
雖然陸無祟從來沒揍過他,但是他的直覺是這麼告訴他的。
在兩人翻找“護膚品”的過程中,陸無祟抬眸,看了看江淮的側臉。
江淮嘴唇微微抿起,還能看見他嘴巴上小小的唇珠。
因為剛洗完澡,嘴唇也比平常更紅。
他似乎是有些懊惱,秀氣的眉毛有點擰緊,心思明顯不在找東西上,而是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無祟收了手,雙手都搭在了椅子上,也沒見他反應過來,還在機械性的翻找。
他忽然道:“江淮。”
江淮猛地回神,呆呆地“啊”了一聲。
“你演技,真的很差。”
差到他都懶得陪著江淮演。他都沒問護膚品長什麼樣,江淮也不覺得奇怪。
可是,儘管江淮的演技再差,他也還是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在江淮疑惑的目光中,他低頭,視線掃過,人也笑了起來。
江淮有點害怕,“你是生氣生傻了嗎……”
“江淮,”陸無祟忽然站起來,湊到他的麵前,“你自己知道,你剛剛在乾什麼嗎?”
江淮情不自禁後退半步。
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又做了錯事,連忙對著陸無祟搖頭。
陸無祟把他給抵到牆角,就沒了下一步的動作,又問:“那你知道,我剛剛是在笑什麼嗎?”
江淮又連忙搖頭。
“我是在笑自己傻。”陸無祟語氣居然還挺高興。
江淮:……無法理解。
陸無祟笑的是,這段時間他有失水準的表現,還有得知江淮不告而彆時的怒火。
甚至還有他剛剛起來的反應。
都代表著什麼。
不過……
陸無祟深沉的視線,在江淮巴掌大的臉上來回掃視,炙熱中也藏著幾分的防備。
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咬上去的可能性,比親上去的可能性更大。
江淮懵懵懂懂地對他眨眼。
陸無祟深吸一口氣,退開了些許。
江淮立刻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慌忙逃竄了出去。
*
采風也就幾天,很快就到了回去的日子。
走之前,江淮和老師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單獨相處。
原本他是想著直接把畫送給老師,被朱小艾極力製止後,才作罷。
也幸虧是他聽了勸。
在返校之後,學校裡處分了一個老師,據說是因為這次的采風收受賄賂,打算在這次的采風作業上給學生放水。
江淮成功躲過一劫。
不過他的畫……就此在家裡擱置了下來,等待著一個有緣分的時機,再送給老師。
*
回到陸家的第二天,江淮就在管家那裡,聽到了老夫人病重的消息。
陸無祟也回了老宅,接連幾天都沒有回來。
這次的情況應該是比較嚴重。
江淮雖說沒怎麼和老夫人接觸過,可是每次老夫人對待他都極好,態度也十分的和藹,他對於這次老夫人的病,還是比較擔心的。
而實際上的情況,和他想象中的也差不多。
陸無祟是半夜被叫走的,去的時候,陸老夫人的神智已經有點不清醒了。
醫生說:“老人生個病什麼的都很正常,但怕的就是急症,平時身子骨硬朗點也能熬過去,要是沒熬過去……”
餘下的未儘之語,儘在不言中。
真到了這種時候,陸無祟倒是表現的前所未有的冷靜,點了點頭道:“我先照顧著,不行從醫院裡撥兩個護工過來。”
醫生點點頭。
陸無祟在照顧老夫人時,也是有條不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