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艾一點也不意外,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
他收拾好東西,唉聲歎氣道:“看來你今天下午不用和我一起走了,我這個孤家寡人隻好自己上路了。”
江淮連忙拽住他,“你,你彆走。”
朱小艾歎息著,捏了捏他的臉,皮笑肉不笑道:“我不走,難道在這裡等著吃狗糧?彆逗了。”
江淮道:“他,他是來找我麻煩的,你彆走。”
“啊?”朱小艾愣了一下,“找你麻煩的?你乾什麼了?”
江淮:“……”就非得是他乾什麼了嗎?陸無祟做了錯事不行嗎?
要是上一次采風,陸無祟沒幫著江淮出頭,朱小艾怕江淮受欺負,肯定義無反顧地幫他。
然而有過那一次之後,他堅決對狗糧說達咩。
朱小艾走了,揮揮衣袖,沒帶走一個江淮。
江淮把頭埋在書裡,企圖用這種方法,瞞過陸無祟。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周遭都安靜了下來。江淮的耳邊傳來了陣腳步聲。
陸無祟在距離他耳畔幾厘米的地方,輕聲道:“彆裝了。”
他說話時,呼吸也噴灑在了江淮的耳朵上。
江淮咬著唇抬起頭,一臉困擾地看著陸無祟,卻沒跟他說話,而是徑自站起來,收拾自己的書桌。
陸無祟看著他收拾。
等收拾好之後,江淮想走,發現陸無祟擋住了去路。
除非他爬桌子出去。
他咬唇道:“你……”
陸無祟接著道:“不讓。”
江淮把話給憋了回去。
他氣呼呼的,把書包扔在了桌子上,準備爬桌子出去,陸無祟又施施然道:“前段時間,剛出了個新聞。”
江淮的動作頓住。
“說是,有個學生,在翻桌子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陸無祟故意湊近他,“給摔癱瘓了,下半輩都不能走路,隻能坐在輪椅上,吃飯也要靠人喂,好慘。”
江淮:“……”
他慌忙放下自己翻桌子的腿,卻因為姿勢過於彆扭,放不下去了,最終隻能跪在桌子上。
完了,下不去了。
他有點委屈道:“你討厭。”
“誰?”陸無祟一臉驚訝,“原本還想幫你的,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就走了。”
太壞了!
要是江淮沒爬桌子,陸無祟讓出來過道,他直接走就行了,但是現在整個人跪在桌子上,下都下不去。
江淮憤然道:“陸無祟!”
陸無祟原本已經走了幾步,聽見他叫,忽然轉過身來,把他整個人都給抱了起來!
江淮懸空了起來。
他慌忙抱住陸無祟的脖子,失重感令他有一瞬間的恍惚,最嚇人的是,他是被端起來的,腿還蜷縮著。
陸無祟看上去絲毫不費力,把他給抱起來後,甚至走了幾步路。
江淮小聲道:“害怕,我害怕,我錯了陸先生。”
陸無祟這才把他給放下來。
他啼笑皆非道:“這時候又知道叫陸先生了,我記得剛剛叫得好像不是這個?”
江淮蹲在地上,驚魂未定。
在陸無祟揶揄的眼神當中,他生氣地抬頭,抹了把嚇出來的淚。
然後,低下頭,用頭在陸無祟的胸膛上,狠狠撞了一下。
緊接著,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陸無祟:……
知錯不改,下次還敢,不愧是江淮。
嘶,還真有點疼。
也不知道這小傻子的腦袋瓜疼不疼。
*
江淮直接把送畫的事給氣忘了。
等出了校門,才把這件事給想起來,不過這個時間點,估計老師已經下班,哪怕是他回去,也見不到謝老師。
江淮揉了揉腦袋,又疼又懊惱。
哪怕是拿拳頭砸,也不至於暈成這樣,他非得去掉拳隻剩個頭,他不疼誰疼。
他在路邊看了看,找到了陸家平常接送他的車。
江淮打開了下車門。
下一秒,他又猛地關上,徑自往公交站走。
陸無祟在車內坐著,好笑地看著江淮的背影。司機僵在駕駛座,不懂這是什麼情況。
這明顯是小江少爺在耍脾氣。
可是陸總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笑了片刻後,陸無祟道:“還愣著乾什麼?把小江少爺給請回來。”
司機得到首肯,這才鬆了口氣,連忙下車。
視線中,司機跑到江淮的身邊,對著他說了幾句話,江淮起先連忙搖頭,後來不知道司機說了什麼,江淮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敢往車子這邊看兩眼了。
幾分鐘後,司機終於說服了江淮。
江淮在要過來時,又忽然拽了下司機的袖子,司機舉起手,拍了拍江淮的肩頭,似乎是安撫。
陸無祟的笑意淡了下來。
明明司機都快半百,江淮都叫他叔叔。
陸無祟就是莫名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