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祟還以為是陸子茂出息了,敢告狀了。
但很快他發現其實是江淮自己想出來的,等他跟著江淮回了臥室,江淮還氣呼呼道:“不許跟我一起睡覺!”
陸無祟:“……”
這種幼稚的事情確實是他做的,這點無可否認。
不過他雖然不否認,不代表他樂意接受“懲罰”,因此還是厚著臉皮上前,抱住了江淮。
江淮砸了他的胸膛一下。
都被他給握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陸無祟裝失落道:“不僅是兒子想讓你陪,我也想讓你陪,恬恬。”
在和江淮生活的這些年,他早就摸索出來江淮吃哪一套。
他需要江淮的同時,江淮其實也喜歡被人需要。
所以他們其實有一點互相滿足的意思在裡麵。
當然他們的角色也時常轉換,變成江淮需要陸無祟,那種時候,陸無祟也會一直陪伴著他,同樣享受那樣的感覺。
陸無祟早就知道,他和江淮的這種關係,任何人都不能取代。
隻能說,他爭寵吃醋是性格裡的占有欲使然,哪怕是現在有了足夠的安全感,也經常會下意識和兒子進行一些“競爭”。
其實現在比起陸子茂才出生那段時間,已經好了不知道多少。
江淮的氣也消了下去,悶聲道:“那你們兩個到底想讓我怎麼辦嘛?要不乾脆把我切成兩半,給你一半他一半?”
陸無祟一邊心裡想著,江淮哪怕是分成了兩半,也隻能全都是他的。
一邊親了親江淮,低聲道:“舍不得把你切成兩半。”
江淮推了他一下。
陸無祟接著道:“放心吧,我來解決這件事。”
江淮還是有點睡不著。
但在陸無祟再三的保證之下,他也鬆了這口氣,決定相信陸無祟。
兩人相擁著睡去。
隔天陸子茂起床,發現江淮已經走了,家裡就剩下了陸無祟。
他昨天的行為,算是徹底把陸無祟給得罪了,他自己也知道,因此站在樓梯間時,差點沒轉身開溜,最終還是因為陸無祟看見了他,他才硬著頭皮下去。
陸無祟沒說什麼。
陸子茂從昨天的行為當中得到了一些甜頭,不過這些甜頭是因為“謊言”得來的,他在高興的同時難免伴隨著強烈的心虛和羞恥。
好在,陸無祟表現的倒是一切如常,像是昨天根本沒發生那件事一樣,在給麵包塗抹果醬時,甚至還問他要不要。
陸子茂鬆了口氣。
同時,他心中的心虛和羞恥感更強烈了。
隱隱約約還有愧疚。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他的父親好像也沒做什麼,隻不過就是占著爸爸的時間長了點。
而且還給他買了遊戲機,陪著他玩了一整天。
他是喜歡爸爸沒錯,但也喜歡父親,憑什麼就針對父親呢?
年紀尚且稚嫩的陸子茂,被自己心底的道德感反複折磨。
尤其是在管家把藥酒拿上來,對著陸無祟說:“陸先生,昨晚小江先生生了不小的氣,早晨讓我給您留了藥酒記,說是對著傷處按摩即可。”
陸子茂:!!!
完了。
他好像真的闖大禍了。
一瞬間,陸子茂的愧疚心終於超過了心虛和羞恥,一騎絕塵占據了上風,並且遲遲沒有消退的意思。
吃完飯之後,陸子茂努力觀察陸無祟的情況。
他發現,父親竟然真的不去上班了!
平時的時候,陸無祟在家的時間不多,員工休班他加班,員工加班的時候他也還是在加班,每次在家,也都是躲在書房裡處理工作,可能十天半個月才真正的休息一次。
陸子茂崇拜這樣的父親,因為他不止一次的在新聞上看見父親,知道父親帶領的公司有多厲害,知道父親有多厲害。
可是今天,陸無祟反複觀察了半天。
他沒從陸無祟的身上看見一點要工作的跡。
總不能雙休了吧?
由於家裡成員的特性,一個工作狂,一個自由職業,雙休這個詞,還是他從管家那裡聽來的。
可是,陸無祟怎麼可能雙休呢?
這簡直超出常理,十分不科學。
陸子茂開始有些躊躇——
他好像真的傷害到了父親,是不是該給父親道個歉?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令他有些緊張。
畢竟陸無祟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而責怪他,他去道歉的話,不就不打自招了嗎?
在陸子茂進行人生重大抉擇時。
他看見了在客廳裡的陸無祟,擼起了一隻胳膊上的袖子,然後往上麵敷了層藥酒。
由於他們相隔的有些距離,角度也不太對。
陸子茂沒看清陸無祟身上的傷口。
但既然都開始敷藥了,而且還耽誤了他一天的工作,就證明傷的應該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