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江淮現在的樣子。
還真像是一隻,迷途的羔羊。
眼中霧蒙蒙的,眨眼時,彷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在湊的這麼近的情況下,他竟然沒看見江淮臉上有毛孔,還是嫩生生的,像一塊一彈就會蕩起波瀾的豆腐。
如果目光有實質,陸無祟一定已經上了嘴。
他其實不太懂這種躁動是從何而來的,隻是每次看見江淮時,他都會有類似的衝動,想要湊近,想要輕嗅,想要狼吞虎咽,又想慢慢細品。
江淮的腦子卻猶如炸開了一般。
他想起來了陸無祟的那些傳言,還有他暴躁的脾氣,這完全和陸先生不搭!
他之前甚至是有些怕麵前這個陸無祟的。
江淮與人社交的經驗不多,他的二十年過得像是牢籠之中的鳥兒,對世界充滿好奇卻忍著,因而懵懂又無知。
他對著陸無祟逐漸的靠近,也隻想出來句:“我、我不叫小羊……”
陸無祟驀地笑了。
他輕輕道:“我當然知道你不叫小羊。”
他收斂了那種幾乎要把江淮給吞掉的眼神記,變回了江淮所熟悉的成熟的陸先生,有幾分調笑似的,“小羊是你給我畫的那幅畫,你不記得了嗎?”
江淮在他身上找回來點熟悉感,鬆了口氣。
他點了點頭,終於有了點和網友見麵的興奮感,高興道:“我當然記得啦。”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有人呼喊的聲音。
應該是在找江淮。
江淮想應聲,卻被上前的陸無祟給捂住了嘴。
陸無祟看著他,眼中有誘惑,聲音輕到像哄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要不要跟著我走?”
江淮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當被陸無祟牽著走出高爾夫場地時,江淮心中的忐忑已經不在,剩下的全都是束縛被掙脫掉的輕鬆。
他整個人輕飄飄的,以至於產生了種由極致的欣喜而產生的恍惚感。
陸無祟牽著他的手時,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江淮從來沒這麼輕鬆過。
他能聽見自己的呼吸,還有風從他的臉上掠過的溫度,等兩人停下來,往車中坐時,他的眼睛還因為高興而發亮。
陸無祟操控方向盤的動作行雲流水。
車子很快開了出去。
望著周圍掠過的風景,江淮這才有點緩慢道:“你要帶我去哪裡呀?”
陸無祟沒忍住,又被他給逗樂了一次。
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江淮,“你現在才想起來問,不怕我把你給賣了換錢?”
江淮的智商及時上線,他反駁,“你不缺錢。”
陸無祟輕笑出聲。
他沒有再說話,專注的開著車,江淮也由一開始的好奇,慢慢瑟縮在了位置上,後知後覺他這樣跟著一個不熟悉的人走,是挺危險。
好在,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陸無祟率先下車,打開了江淮那一側的車門,居高臨下地看著瑟縮在位置上不敢動的江淮。
他俯身,越逼越近。
就在江淮雙眼睜大,以為他要做些什麼時——陸無祟把他給安全帶給解開了。
陸無祟又笑了。
他今天的笑容,比上個月一整個月份的笑容加起來都要多,但他自己沒意識到。
隻是他麵對江淮時,情不自禁就被會江淮給逗笑。
江淮的一些小動作,放在彆人的眼中可能很傻,可是他不覺得,他覺得江淮像貝殼,哪怕張開外殼時的動作是笨拙些,但他的外殼是絢麗的,內裡是柔軟的。
他在社交平台上,見過發光的江淮,也見過好奇寶寶一樣的江淮,他覺得他了解他。
江淮臉有點紅。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臉紅,但看陸無祟笑起來的樣子,像是故意在逗他,所以他臉就燙了起來。
等跟著陸無祟進了他們所到達的地方時。
江淮臉上的羞意散去,隻剩下了高興。
陸無祟帶著他來的,竟然是一所很大&30340記;俱樂部。
裡麵有各種各樣好玩的運動,還有他見都沒見過的器材,陸無祟轉過身來問他:“還想玩高爾夫嗎?這裡的場地也很大,而且沒有彆人。”
其實現在俱樂部裡就沒彆人。
江淮對麵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或者……”陸無祟站在他的身邊,“你想玩這裡的東西,也都是可以的。”
江淮呼吸都有點緊張起來。
他好像從來沒被這麼對過,他感覺他現在好像是被人拿著一堆的零食放在了麵前,任由他挑選哪一個都沒關係。
江淮道:“陸先生……”
陸無祟“嗯”了一聲。
江淮對他的恐懼感已經徹底散去了,現實裡的陸無祟和陸先生重疊成了一個人,他感覺他交到了了不得的朋友。
他道:“我就說你肯定不是要賣掉我。”
“是嗎?”陸無祟笑得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