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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曉娥同誌是一位極為優秀的女性,她在明知丈夫有可能感染傳染病的情況下,對丈夫不離不棄,在食不果腹的情況下整整隔離了十天。她的行為值得所有人學習和讚揚,所以南鑼鼓巷街道辦代表上級授予其‘優秀個人’的稱號……”
“通知:婁曉娥同誌品德高尚,自進廠以來,兢兢業業,得到了所有同誌的一致喜愛,給所有婦女同誌作出了表率。婦聯的同誌申請為其提高待遇,經廠委會研究,特地升其為七級辦事員,以資鼓勵。”
……
正在吃午飯的易忠海和賈東旭頓時驚呆了。
七級辦事員,工資三十七塊五。
婁曉娥才進廠多久?工資居然和進廠五年的傻柱齊平了。
甚至比閻埠貴的工資都要高。
“舉報,一定得舉報。”賈東旭咬牙道,“如果不是林紹文和領導關係好,她婁曉娥憑什麼啊?一個資本家出身的女人,憑什麼拿這麼高的工資?”
他聲音不小,四周都聽得清清楚楚。
易忠海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一個飯盒就砸在了賈東旭的腦袋上。
“誰啊?”賈東旭憤怒的站了起來。
“你吼什麼吼?”李春花眉頭微挑,怒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在背後嚼舌。”
“李姐,算了吧。”
委屈巴巴的婁曉娥伸手拉了拉李春花的衣角。
“撒開。”李春花轉頭教訓道,“怎麼林科長是這樣,你也是這樣?這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們還忍著?你們讀書人脾氣也太很好了吧?”
“是啊,曉蛾,這事你彆管了。”
其他幾個婦女同誌立刻把婁曉娥扯到一邊。
“李主任,這是誤會,誤會……”易忠海急忙出來打圓場。
“誤會?你在背後說人壞話,告訴我是誤會?是不是看我們人事部都是娘們,覺得我們好欺負?”李春花橫眉冷笑。
“李主任,哪能呢,這真是誤會。”易忠海額上見汗。
誰不知道整個軋鋼廠就數你們人事部最豪橫,廠領導的麵子都不給。
“道歉。”李春花冷聲道。
賈東旭看著躲在李春花身後的婁曉娥居然還對他眨了眨眼,頓時臉漲得通紅,道歉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娘們是裝的,肯定是裝的。
“不道歉是吧?好,你給我等著。”
李春花喊了一聲,轉身就走。
“李主任……”
易忠海急忙上前攔住,厲聲對賈東旭嗬斥道,“東旭,你怎麼回事?趕緊道歉。”
“對……對不起。”賈東旭委屈的都快哭了。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婁曉娥在嘲笑她,那嘴都快咧到耳朵了。
“現在道歉?晚了,曉蛾,我們走。”李春花拉著婁曉娥就走。
“李主任,李主任……”易忠海追了幾步。
可李春花理都沒理他,徑直朝著廠長辦公室走去。
“東旭,你啊……”易忠海歎了口氣。
沒多久。
一車間的主任來了,身後還跟著小組長。
“賈東旭,你是不是有病?你去惹人事部乾嘛?”車間主任怒吼道。
“我……我沒惹她們啊。”賈東旭都快哭了。
“去你媽的,你給老子去掃廁所,半個月。”小組長怒斥道。
“我……”
賈東旭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麵。
這還不算完。
下午大喇叭又播報了賈東旭汙蔑婁曉娥同誌的惡性事件,並且廠裡也給了他一個通報批評。
醫務室。
林紹文聽著大喇叭的通知,不由啞然失笑。
賈東旭這個小同誌,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政治正確。
你敢和上麵唱反調,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