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剛停下,站在船頭就瞧見有人推著車子,走的好好的,突然往地上一栽。
很快,就圍過來不少人,沒一會兒就把那人抬走了。
從甲板上下去,見有人路過,明瀾攔下一小哥問道,“出什麼事了,上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死魚?”
小哥苦笑一聲,“死的人隻怕比魚還要多。”
楚離注意到小哥嘴角有些泛紫,腳步虛浮,仿佛隨時會摔倒的模樣。
昭寧郡主心提了起來,這些可都是大離百姓,是祖父辛苦守護的大離百姓,怎麼會怎麼樣,她擔憂道,“不會是鬨瘟疫了吧?”
在昭寧郡主的認知裡,除了戰爭,隻有鬨瘟疫才會死這麼多的人。
那小哥搖頭,“不知道,大夫說不是瘟疫,卻又查不出原因。”
那邊,哄鬨起來,隱隱有說話聲傳來,似乎要燒死什麼人,一婦人哭的呼天搶地,求大家不要燒死她兒子。
這一幕,看的明瀾鼻子泛酸,幾乎不受控製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她是真的控製不住。
昭寧郡主把手中的繡帕遞給明瀾,明瀾擦了眼淚道,“我沒想哭。”
可是眼淚卻是那麼的真實,就連腳步都不受她控製似的,往人群走去。
這樣控製不住自己,還是頭一回。
難道是這副身子的原本主子顧明珠醒過來了?
這樣的情形下,一般的大家閨秀估計都會避的遠遠的吧,明瀾覺得自己的心頭有一把火。
直覺告訴她,應該是和聖女有關。
明瀾要過去看看,楚離跟在一旁,習慣湊熱鬨的楚三首當其衝,隻見不少人抱了柴火過來,柴火圍成圈,裡麵躺著七個人,還有兩個半大小孩,大人麵色泛青,不知是死是活,可那兩個孩子明顯沒死啊,那小男孩手還舉起來了,乾裂的嘴角似乎在喊娘。
人還沒死,就要把人活活燒死,這一幕,看的人心頭怒火叢生。
那手中拿著火把的中年男子,眼淚汪汪,似乎不忍心這麼做,可又不得不這麼做。
他撇過頭去,不忍心聽那一聲呼喚,把手中的火把扔出去。
隻是火把剛要碰到灑了烈油的柴火時,楚三身子一閃,就把火把接在了手裡,道,“人還沒死呢,你燒什麼?”
男子哽咽道,“救不活了,不燒死他們,會有更多的人被傳染……。”
為了保全大家的性命,燒死幾個人不算什麼。
可在楚三眼裡,每個人都隻有一條命,在沒有弄清楚病因之前,燒死他們,無異於故意殺人。
他們都不通醫術,楚離吩咐鐵甲衛道,“找個大夫過來問問情況。”
鐵甲衛領命。
沒一會兒,就過來一大夫,道,“誰又病倒了?”
明瀾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病倒?”
大夫搖頭,“查不出來,像是瘟疫,又不像是瘟疫,像是中毒,又不像是中毒,鎮子上的大夫湊到一起,也沒能救活一人,反倒病的越來越多了……。”
“這情況有多久了?”楚離問道。
“差不多七天。”
也就是說,他們剛離開大離皇宮,這邊就出事了。
大夫感慨萬分,好不容易盼到不打仗了,百姓們眼看著就能過上好日子了,誰想到還沒高興幾天,就遍地哀嚎,這都多少天了,朝廷也沒有派人來救治,不知道朝廷的人趕到,他們還能不能堅持到那時候去。
那邊有人高呼,“燒死他們!燒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