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記麵館,曾師傅對著光翻來覆去的查看著手裡的鈔票,小小的眼睛裡的是大大的懷疑。
剛想開口,旁邊的米知禮就是一聲巨大的嗦麵條的聲音,使得臉一黑,真是個吃貨。
這時候,陶老板端著一盤生煎也愁眉苦臉的走了過來,把生薑放到桌上,順勢坐了下來。
曾師傅也抓住機會,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一千塊錢的新鈔票,從來沒見到過,這,這會不會是假幣啊?”
一句假幣嚇得米知禮筷子都拿不穩了,結果鈔票對著光也鑽研了起來,但沒等他看兩眼,旁邊的陶老板就給出了答案。
“老徐,這就是新發行的人民幣,不過…”
陶老板麵色出現一絲糾結,拿過了鈔票,遲疑問道:“這市政府好端端的,發行什麼新人民幣啊?”
瞧著陶老板欲言又止的模樣,曾師傅就知道他和自己的看法一樣,
“這可不是好事情啊!”
但人嘛,總會有那麼幾個傻白甜的朋友,麵對米知禮的疑問,曾師傅循循善誘道:“呐,物價上漲,儂曉得閥?”
“嗯。”
“一會兒廢舊幣,一會兒發行新鈔,在打擊銀元,升麵子。”
“唉唉唉,你們說的這些,說的我腦袋都糊塗。”
有兩個精明的朋友,米知禮的腦子是一刻都不想運轉,直接問出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你們說的,和我們老百姓有什麼直接關係?”
瞧著老友似乎不開竅的模樣,兩人麵上閃過一絲嫌棄,異口同聲道:“鈔票不值錢了!”
一句話,五個字如同晴天霹靂把米知禮劈的外焦裡嫩,左瞧瞧曾師傅,右看看陶老板,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呐呐呐,聽到這句話,臉拉的像是苦瓜一樣嘞!”
“哈哈哈~”
對於兩位老友的嘲笑,米知禮沒有反駁,麵色上滿是苦澀和絕望,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為了能開工掙錢,姑娘都是送到東北去了,這下可好,掙的錢不值錢了!”
“哈哈哈~”
兩人笑了一陣,但想著米知禮家裡的情況,還是出聲安慰道:“好了,彆想那麼多,起碼你還有的吃喝,餓不著的。
而且共產黨也不是不作為的黨派,物價上漲這種問題他們不會不管不問的,說不定已經在醞釀大動作了,你看之前的銀元之戰,糧棉之戰,他們不都贏了。”
“行了,老米,把心放到肚子裡。
再說,好雨現在都是預備黨員了,天天去參加共產黨的支部會議,他們有什麼政策,你不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嗎?”
“對啊,好雨說不定知道什麼,我得去問問他。老曾,老陶,你們先聊著,我回家一趟。”
瞧著米知禮一溜煙跑沒影的身形,陶老板搖了搖頭,把麵前的生煎往曾師傅麵前推了推,
“老曾,快吃吧,說不定以後就沒得吃了。”
聞言,曾師傅麵色一黑,
“你這人,說的什麼話,我是吃了你這頓飯,就要躺棺材嗎?”
“哈哈哈,我的錯,我的錯,”陶老板笑著道歉,“給你打九折,對了,老米的麵錢你看是不是付一下啊?
你知道的,我這裡不興賒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