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除了我之外,隻有護衛隊員們輪流在外守夜。
他們有說有笑,顯得十分輕鬆。
我很好奇,這些與我們一起同行護衛隊員們,好像並不知道那個詭異的視頻。
他們貌似被蒙在鼓裡,對於此行目的地的危險性全然不知。
“來一根?”
我望著落日出神,護衛隊隊長王剛卻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後,他咧嘴朝我一笑,露出一口因為長期吸煙而被熏黃的板牙,並向我遞了一支煙。
我已經好久沒抽過這玩意了,不過我也沒有拒絕這個漢子的好意。
這個矮個漢子,與他交流久了,才會發現並不像表麵上那麼生人勿近,他其實是很健談,很直爽的一個人。
“我在這鬼地方呆了四年了。”
王剛點燃香煙猛吸一口,坐在了我旁邊,隨後悠悠吐出一縷縷的煙幕,“我倒還是那個我,隻是剛開始認識的幾十個兄弟,到現在就隻剩下那兩個了”
他說著,指了指不遠處守夜的兩個人,言語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幾分惆悵。
“那你其他的兄弟呢?”
我不免有些好奇。
聽我這麼一問,王剛拿煙的右手微微一停滯,肉眼可見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隨後咬住煙屁股狠吸一口後,將煙頭紮入沙地裡撚滅,隨後才沉聲說道,“都死了,有不少都被這些該死的沙子吃了!”
沙子,吃了?我聽得出來,他這句話並不隻是表麵意思。
但當我繼續追問的時候,他卻不願在這事上多說,隻是告訴我,如果我點兒背的話,會遇到的。
隨後他又跟我說了些他的過往,聽起來倒是膾炙人口,字裡行間都透露著一股真實的味道。
時間緩緩流逝,氣溫開始直線下降。
塔克拉瑪乾沙漠晝夜溫差極大,最大可達四十攝氏度以上。
我習慣了白天的炎熱,當氣溫降下來之後,反而覺得有些冷。
王剛見狀隻是笑了笑,告訴我習慣就好。
這一夜我睡得並不怎麼好,也不知是不習慣沙漠的地理環境還是彆的什麼。
清晨的曙光升起來的時候,目光可及之處的沙丘都鋪上了一層金光。
出發之前,楊慧與王剛站在一起,拿著一張地圖,和我們請來的向導,嘰嘰咕咕的說這什麼。
我們的向導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年過五十兩鬢斑白,皮膚曬得黝黑,操著一口讓人聽不懂的少數民族方言。
他說起話來像是在念經,嘴皮子翻得飛快。
不過王剛和楊慧卻能跟他對答如流。
確定好路線之後,我們便繼續出發
我們要走的路程很遠,先遣隊全軍覆沒的地方大概在沙漠的中央,而塔克拉瑪乾沙漠東西全長將近一千公裡,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在不遇到任何意外的情況下,也需要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夠趕到。
初始的幾天倒也算是平安,鬆軟的沙丘雖然不易行走,但也沒出什麼大事。
頂多就是有幾人失足滑下沙丘,浪費些許的時間罷了。
四天過去,雖然我們每個人都黑了一圈兒,但精神還算尚可,一眼望去前後左右都是一望無際的沙丘,剛開始看的時候覺得還不錯,可到後來看多了,就有些視覺疲勞了。
比起時不時嘮幾句嗑的護衛隊,我們這八個人則顯得安靜多了。
或許是幾天的平淡旅途太過安逸,我們一開始的緊張感早已消失的差不多了,氣氛也逐漸變得輕鬆起來。
然而,意外往往發生在這種時刻。
就在這天夜裡,變故突生。
“怎麼那麼吵?”
今夜的氣溫出奇的低,我早早就鑽進了溫暖的睡袋,徒步一天的疲倦很快就湧上心頭,可就在我即將睡著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陣陣喧鬨,以及男人大聲嗬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