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全不知從哪找了塊麵包,用手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往嘴裡塞,嘴巴雖是有規律地動著,但吞咽的動作卻沒看到。
柳公子一下從凳子上起來了,走到唐全身邊,搶下了他手裡那半塊麵包。說道:“你說說,我們這也算是幫了你,你怎麼能一個人在這裡吃白食呢,你這人不地道。”
儘管手上的麵包被拿走了,但唐全手上的動作還是沒變,機械性地重複著那個撕麵包的動作,隻是沒有再往嘴裡塞。
知道要對唐家老夫婦下手了,唐全很不自在,大家也很尷尬,金成一如既往地掏出根煙去調節氣氛。
唐全也因此停下了手上那機械的動作,轉而拿起了煙卷,二人隻是點上,然後蹲在那,兩縷煙霧時而纏繞在一起,這是他們唯一的交集。
“嘀嘀嘀……”電話接通了。
“誒,十一啊,好久不見呐,有什麼事要伯伯幫忙嗎?”電話那頭是個中年男人,說話十分客氣,雖是比十一年長,但感覺好像對十一格外恭敬。
“江叔叔,墒城,峨山鎮,車前村,向陽民宿,自己人和警方都要,速來。”十一說的所有話裡,隻有開頭的稱呼是句廢話。
“很著急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關切的聲音。
“是的,江叔叔,麻煩了。”
“小子,你注意安全,江叔叔親自過去。”
“嘟嘟嘟……”接著是一陣電話掛斷的聲音。
“還能再給我根煙嗎?”塵埃落定,唐全說起話來,倒是不再緊繃著了。
金成將整包煙都遞過去,沒有說話。
氣氛就一直這麼尷尬,大家要麼沉默不語,要麼自顧自地抽煙,沒多會功夫,這煙霧都快把這屋子彌漫了,人都感覺越來越模糊。
昨晚勇闖地府,今天又被困在密室,這都多少時辰沒合眼了,身子竟有些撐不住了,胃裡直犯惡心,胸口也感覺很痛。
尤其是這滿屋子的煙味,熏得我都快吐了。
但跟唐全比起來,似乎也不算什麼,我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我按著胸口,想去院子裡透口氣,之前不出去是為了不打草驚蛇,畢竟我們跟那群人就一牆之隔,被發現了難免生出彆的事端。
倒不是怕我們打不過他們,隻是人被逼急了,是會搬起石頭砸自己人的腳的,為了村民們考慮,我們也就忍了。
但現在我實在是有些難受了,胃裡翻江倒海,雖說夜裡不睡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但那時候,我隻是作息顛倒,並不是徹底不睡啊,不像現在這樣24小時硬撐。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一個人硬撐著身體往門口挪動,表情很細微,彆人看不出什麼,十一則是和金成一直在陪唐全,也沒注意到我。
我用儘所有力氣去推開那個門把手,可我的身子就好像不受使喚一樣,根本使不上勁。
要沉下去了,我的身子就要隨著那門把手重重地沉下去了,我將頭儘量的往後木挪了挪,就算是摔,我也不能摔了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