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放慢了步子,儘最大的程度將他們痛苦的時間再拉長些。
若說剛剛不懂我沉默的含義,那現在,不光是唐家人,就連這蠢婦也該感到焦灼了吧。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天已經很涼了,秋風蕭瑟,時而有落葉飄落至腳下,枯黃且毫無生機,就像眼前這群人一樣,搖搖欲墜,看不到希望。
一陣風刮過,我裹了裹衣服,但依然是打了個寒顫。
衣角剛剛掖好,但轉念一想,我是要為眼前這小姑娘爭一口氣,怎麼能這麼小家子氣呢,我應該是昂首挺胸的,應該是大開大合的。
想到這裡,我便雙手略帶些氣力,向下甩開,抖了抖肩膀,眼睛再次睜大了些。
最後攥緊了一次小六的手,那姑娘也同樣回應了我,隨後,甩手上前,邁著碩大的步子,行至院子中央,空地處。
我沒有麵向唐家人,而是麵向了全體村民,因為這是既定的事實,唐家人親手做下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我需要做的是儘可能的還原事情的真相,讓村民在自己能涉獵的範圍內儘可能的知道事情的真相。
“各位鄉親們,我有幾句話,是說給你們聽的,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我什麼意思,大家應該清楚得很,如果有人聽不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以提醒一句,我是個道士。”
村民紛紛點頭,沒有一人打斷我,我很慶幸,他們能如此。
“首先,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何為,此時此刻,大家已經是絕對安全的了,大家不用再提心吊膽,倉惶流竄,當然,人群中的隱患,我不能排除,大家還是要小心有人狗急跳牆。”
“好,道長,我們看的住他們,你放心,你繼續說吧。”那幾個年輕的小夥子主動承擔起了防護義務,每個人都站到群眾最邊緣處,用自己的身體做危險的第一道防線。
我點點頭,轉而將目光轉向那婦女主任:“知道我為什麼不說話了嗎,因為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飛蛾撲火罷了,你們以為能請來最後的援兵?都是飛蛾撲火罷了,你的人就是再強一百倍,他也進不來這個院子。”
那女人發了瘋似的尖叫:“你們這群妖道,到底用的什麼邪術,竟敢得罪仙家,你們不得好死。”
“嗬。”我一聲冷笑。
“我覺得你這些話,我沒必要回答,既然你爹媽沒教你,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當你飛揚跋扈,對方卻沉默寡言的時候,一定要記得不要太囂張,有可能對方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裡。”
“警察叔叔,記得著重查一下這個婦女主任,”我刻意將婦女主任這幾個字讀重了些,好讓她在恥辱柱上釘得更牢固一些,“這人既是村委的,又如此囂張跋扈,想必也沒少乾壞事。”
“放心吧,這是我們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