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光能洗刷掉肮臟,也會流失美好,所有的東西,都逃不過。
阿生是個杠精,特彆喜歡調侃彆人,不管是這事他讚同還是不讚同,隻要你說出來,他總得出來說兩句,就算在村裡遇到兩個人掐架,他都想出麵當話事人,但是很無奈,他在那叭叭叭地說,彆人並不能聽到。
現在依然如此,從剛剛我說要出去擺攤,他那張嘴就沒有停下來過,一直在給我分析我今天出去如何如何不好,今天出去完全就是自討苦吃。
儘管如此,但阿生並不討人嫌的,因為他隻是單純喜歡發表意見,至於彆人接不接受,他是不在意的。
不光如此,我很多時候,連理都不理他,阿生也不會在意,就像我不介意他唱反調一樣,他也不介意我不聽。
唯獨十一是支持我的,他拿了個長長的圍巾出來,裹在我的脖子上,生怕雪花飄落進我的衣服裡,一邊幫我戴圍巾,一邊說道:“出去可以,但是要穿上厚衣服。”
“穿這個褲子,是絕對不行的。”他蹲下去,摸了摸我的褲子說道。
我有條腿是斷過的,比較怕著涼,但是小姑娘都愛美嘛,我根本就不想穿的那麼臃腫,所以不管是多冷的天,我都不會穿兩條褲子,最多就是穿一條加絨的褲子也就過冬了。
但是跟十一在一起之後,這穿法就再也行不通了,但凡我不穿上厚厚的棉褲,連家門都出不去。
所以這幾年的冬天,我的穿搭,隻剩下了可愛風,以前因為穿的少,很多風格都可以走的,但是人一旦穿的臃腫,除了可可愛愛,彆無他法。
我今天照例穿了厚厚的棉褲,外麵又穿了闊腿牛仔褲,上麵穿了個小款的薑黃色的羽絨服,帶上厚厚的圍巾,裹上厚厚的狐狸帽子,再穿上雪地棉,我們就準備出發了。
走之前,柳公子還特意給我拿了個竹竿,上邊綁了一塊紅布,紅布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一日三卦,卦金隨緣。”我拿在手裡,感覺像是拿了個旗子,好像是雪地登山隊的隊長。
這冬日一來,柳公子倒是顯得更加英俊了,他一向穿的都是長袍大褂,在冬日裡,就感覺格外硬。
尤其是今天,天空落了雪,柳公子披了件銀色的鬥篷,頭發用藍色的發帶束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仙氣飄飄的,跟這雪景格外相稱。
就是他這字嘛,有點醜,實在是跟他的外在形象有些背道而馳。歪歪扭扭的,看上去不像是寫的,而像是畫的。
阿生說的沒錯,雪一落,村子裡就見不到人了,連向來熱鬨的村口,都不見老頭老太太的身影了,隻有幾個孩童,在大街上跑來跑去,不過我都不認識,應該是跟著大人回來探親的,要不然不會連個臉熟都混不上。
“不如我們去景區吧!”在門口張望了會,我提議道。
“我,我看你是瘋了,這還下雪呢,景區又那麼遠,萬一一會下大了,可怎麼回來,這可是大山裡,本來路就不好走,你這個天還瞎竄!”
阿生一如既往地又出來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