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總是說自己深諳人情世故,但很多時候,我感覺他挺不食人間煙火的,對我們來說很難以啟齒的事情,他總是說得理所當然。
就好像現在,人家雖然是囉嗦了點,但是確實是在跟我們陳述事情的經過,儘力補充更多的細節,按理說,我們是不該惡語相向的。
但可能是他剛乾完一個大活,所以脾氣不是很好。
“大姐,你讓他自己看吧,我師傅剛剛在裡麵聽人說了太多話了,估計是被嚷嚷煩了,你彆介意哈。”我連忙幫他打圓場,好在大姐也不是很在意,隻是木訥地點點頭。
可誰料到,我們話音剛落,柳公子接著就是對康大姐說道:“你繼續說吧,除了剛才在屋子裡的人,也沒人知道,這要是不說,怕是後邊你得一個個地去解釋。”
……
現在也不嫌彆人囉嗦了。
剛才那大姐已經明顯有些臉上掛不住了,越說越亂,索性我也不管了。
剛剛這些人的花式表演說實話真的讓我煩到了,不過我的反應沒有柳公子這麼嚴重,畢竟我小時候也是在小山村長大的,這些東西見多了。
老一輩的人這種一秒變臉的本事好像與生俱來的一樣,而且不論良善,他們都是保持一貫作風的,這在農村的葬禮上表現得尤為明顯,孝子賢孫都是需要有人攙扶的,現在這些才哪到哪。
也就是說,這個表演性行為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也不能象征什麼,完全刻意把它當作一個沒什麼意義的副本忽略掉。
做大事的人都有一顆強大的心,發生了這麼多事,康大姐好像個沒事人一樣,完全不感覺尷尬。
老妖怪讓她繼續說,她也就繼續說了。
這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這東北人一向是對這些帶零靈性的動物保持敬畏的,可這大哥年輕那會,竟然親手殺了一條蛇。
說來也蹊蹺,就是他們集體離婚的那一年,大哥說自己有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裡自家祖墳出問題了,完事他爬起來,天還沒亮,起著個二八大杠,扛了個大鍁就往山上去了。
你說那夢也是巧了,等到他去的時候,還真就碰上事了。
據他描述,當時有一條擀麵杖粗的蛇正趴在一個墳頭上,那蛇把墳頭上壓著的石頭都掀翻了,完事就趴在墳頭上也不知道乾啥。
大哥一看這情形直接急眼了,心想這就是夢境照進現實,不過還好自己來得早,自家祖墳隻是墳頭紙被這蛇掀了,還沒跟夢裡那樣,把整片祖墳都整得不像樣。
這會才知道,大哥那花臂不是白紋的,手起刀落,一把舉起大鍁,就把那蛇鏟斷了。
光是殺了還不夠,這大哥生怕那蛇就跟蚯蚓一樣,斬斷也能繼續活,就拿起大鍁一頓亂砍,直接給人家碎屍萬段了。
要不說不要輕易招惹花臂大哥,是真的心狠啊,光是花臂也許是屬於叛逆期小孩耍酷,但是要再加上光頭,那可真真的不能招惹……
“行了,都聽明白了吧?”柳公子一直在閉目養神,好像之前那段時間消耗了他不少精力,整個人看起來從沒有此刻這麼疲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