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纖穿越之前做了個夢,夢裡黑白無常說,有人在召她的魂,須得帶她走一趟,問許纖有沒有什麼要囑咐的。
許纖也不知道跟他們走這一趟還能不能回來,好在她沒什麼可放心不下的,父母還有大哥照看,好朋友傷心一陣應該也就過去了,也沒養任何寵物。
唯獨一件事,許纖拉著小黑袖子嘮叨了一路。
“一定要幫我把手機還有電腦、平板裡的東西給格式化!床底下那一箱子漫畫也幫我丟掉!!”
至少讓她清清白白地走!
接下來的事,許纖就記不清了,再次睜開眼,她已經成了許家二小姐。
都說這杭州錢塘許家二小姐生來貌美,卻天生三魂六魄不全,好一個美人癡癡傻傻的,如同泥胎木偶一般,不會說話不會思索。
這麼些年來,許家長姐到處帶著妹妹求醫問藥又求仙問道,始終不見好。
直到二小姐二十歲這年,長姐許嬌容為其從一雲遊方士處求來三劑藥方,服下之後召來魂魄,靈台清明,雖腦子似乎還是不大好,總說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怪話,但到底是會說話了。
許纖聽完來龍去脈,心道還不如不召這魂呢,費這老些勁兒把她一個二十一世紀新青年召回了這古代封建社會。
沒有WIFI沒有火鍋沒有可樂!人生一點意義都沒有!
但看著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的許嬌容,到底還是說不出這狼心狗肺的話。
而且說起好處來,倒也有一件,就是許纖原先身體不大好,老是腰疼頭疼,來這裡之後從來沒疼過。
猶猶豫豫半天,許纖抬起手拍了拍許嬌容的肩,乾巴巴安慰道,“彆哭了,哭多了對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好。”
這話一出,許嬌容才收了聲,一隻手撫上微鼓的小腹,臉上掛著的淚還來不及擦就已經開始笑道,“乖乖,這回腦子清醒過來,還會心疼人了。”
“你還需喝幾日藥,那方士說是給你溫養身子的。”
許嬌容說著,從桌上食盒中取出一碗藥,放到許纖麵前。
許纖端起碗,閉眼一飲而儘,藥碗還未放下,許嬌容已經塞了一枚蜜餞到她口中。
“多謝姐姐。”許纖含糊不清地道,轉過頭,好奇地望去,“外麵好像有人在拍門。”
許嬌容起身,“我出去看一看,許是你姐夫今日早下值了,你喝完藥躺躺,再睡一覺。”
還未出許纖的房門,下一瞬便斂了笑意,走之前順手把房門給閂上了。
許家又來人了。
許纖有一樁與高家指腹為婚的婚事,隻因之前許纖癡傻,高家便隻字不提,前幾年不痛不癢地說了些要退婚的話,說訂婚的信物就當作補償,非常委婉地表示婚約就取消掉吧。
這樁婚事細細說來也是許家高攀,高家書香門第,仔細論起來祖上還是個簪纓世族,雖說是個偏遠旁支,家境清寒些許,可到底出身說出來是清貴的。
雖則對方現在還是個白衣秀士,但這樣的人家無論如何不可能娶一個癡傻兒作妻子。
怎料那日許纖剛穿過來,整個人蔫蔫的,被許嬌容打發去坐在門口曬太陽,高家那呆書生打巷口路過,隻隨意瞧了一眼就丟了魂。
莫不說窮酸書生,最易起色心。隻一眼便要死要活地愛上了。
高家公子回去之後茶飯不思,日歎夜籲,沒兩天,眼見著消瘦下去,高母心疼孩子,逼問出了起由,心下暗罵狐狸精勾人的同時又不得不多方探聽,好容易才探聽出來了到底是哪家小姐。
得知是許纖之後,不由得歎一聲孽緣
轉頭便去了許家重提指腹為婚那事。
這事高家本就不占理,誰家也不是個泥人脾氣,由著旁人挑三揀四,好好的閨女,人家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奈何許父許母在許纖之後,又得了一個幼子,自那之後對許纖便不甚在意,動輒打罵,不然許嬌容也不會不放心到出嫁之後還將親妹帶在身邊。
高家雖落魄了,到底還有幾分人情跟臉麵,知許父許母疼愛幼子,便主動提出若這樁婚事能定下,便找人情將許家幼子送到南山書院去,南山書院向來隻收官宦子弟,許家這種門第,定是夠不到的。
許父便當即應允了這樁婚事,隻是許纖並不在許家,而是一直跟著許嬌容。
許嬌容看不上高家那呆子,道,“他本就嫌棄我妹妹,當初退婚也是他家先主動來退的,如今看了一眼我妹妹就陷進去了,便知是個好色登徒子,可見人品低劣,不堪托付。”
更令她生氣的是高母重來提親時那副趾高氣揚的嘴臉,好像娶她妹妹是什麼恩賜一般,有這樣的婆婆,嫁過去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可不就隻有受磋磨的份。
可惜許父許母一心隻想著幼子的前途,許父已來四五次了,都被許嬌容擋了回去,如今又來。
外麵許嬌容與許父爭辯的聲音越發大了,父女兩人好似個仇家一般,急得許纖要出門幫姐姐,發現門被鎖了之後隻能拍門喊許嬌容讓她緩著些,畢竟這姐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呢。
最終還是姐夫李公甫散衙歸家,這才將許父請了出去。
許纖對那個高家公子倒是有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