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原本打算與白涉用水鏡看看林玉京那邊的情況,隻是白涉忽地心臟絞痛不已。
他忍著那一陣劇痛,立即道,“去找許纖。”
林玉京與許纖自成婚以來,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林玉京若是遇險出了什麼事,許纖怕是也難以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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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林玉京胸前的血跡擴大,許纖不知所措地反握住林玉京的手,“現在怎麼辦啊。”
她像是才反應過來,兩隻手捂住林玉京的傷處,慌張地抬起頭想看看四周有沒有能幫上忙的人。
直到手底下沾染到點兒溫熱,許纖注意力重新回到林玉京身上,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我害怕,這下怎麼辦啊!”
“彆怕,彆怕我。”
林玉京低低道,“你不想我死,是麼?”
“我當然不想你死啊,”許纖慌不擇言,“我要你死做什麼,我要你好好活著。”
她怕死人啊啊啊!!
白涉與青蛇甫一到場,便聽得許纖這句話,青蛇顧不得白涉聽到這話是什麼心情,隻一揮手,施展法術,下一刻便出現在房間,輕輕接住了昏睡過去的許纖。
林玉京的陽壽未儘,而且這幾日他與白涉共感太多,此時死去,於白涉也可能對修為有損。
白涉稍落後一步,他落到青蛇身邊,查看過許纖,確定她無事之後,才抬眼看向靠著書桌的林玉京。
林玉京仍然保持著清醒。
他抬眼看向白涉,輕輕笑了,“我道那白府是誰的窩,原來是你這個小偷。”
白涉不語,麵上毫無波瀾,隻向前一步,將林玉京胸前那匕首拔出,而後五指成爪,徑直刺入他的胸口,握住了那顆仍在跳動的心臟。
青蛇急急道,“彆殺他!”
隻是話音剛落,白涉便捏碎了林玉京的心臟。
但林玉京仍然沒死。
白涉好像一早就知道這一點似的,他毫不在意地將自己沾染了鮮血與碎肉的手拔出來,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自始至終古井無波的臉上這才顯出些嫌惡。
林玉京咳嗽起來,咳嗽出些血汙與碎肉,都如此狼狽了,他仍是含笑的,“你殺不死我。”
白涉這才抬眼看他,聲音冷淡,帶著說不出的寒意,“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林玉京抬手擦了擦嘴角,笑意不減,“就在方才。”
林玉京投胎之前便不是凡人的靈魂,他沒有靈魂,所有一切皆是白涉千方百計想剔除的那部分,奢,食,性,為三屍。
而這其中,對許纖的愛欲占了絕大多數,甚至說是最多的一部分。
他活著,便隻是為了許纖而已。
轉世為人也是因著許纖。
白涉對許纖這個恩人格外上心,在恩人轉世投胎之前,特特去問了許纖的命數,就是為了找到她下一世的蹤跡。
凡人命運,皆為天機,怎能泄露,隻白涉實在強求,前去蓬萊,為那觀星閣的老兒搜羅來他想要的天材地寶,又替他驅除了觀下的妖獸,觀星閣天機司才給了他一句判詞。
隻八個字。
煙雨杭州,烏衣紅裙。
煙雨杭州四個字好理解,隻是烏衣紅裙便讓人猜不大透。
紅裙指女子,烏衣子弟指世家子弟,隻這烏衣紅裙四個字連在一起便有幾種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