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謔見過江三市江東區刑偵大隊的審訊室。
甚至說,他還切身的體驗了一番審訊。
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徐謔是坐在對麵的那一位。
“孫江是吧。”
審訊室大門打開,徐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將手裡的文件遞過去。
“看看上麵的字有沒有錯。”
麵前那被銬住雙手的孫江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剛好看到這份文件,下意識抬手接過。
姓名:孫江...年齡:17...地址:蓬萊市......
“是我。”
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不是很好聽,更不像是17歲這個年齡段該有的聲音。
徐謔眉頭一挑,注意到什麼,隨即又像沒事人一樣,閒散的開口。
“你要見我?”
孫江下意識點了點頭。
“什麼事?”徐謔又問。
孫江愣了,隨即沉默下去。
好半晌,他才開口,聲若蚊蠅。
“沒什麼,就看看......”
他縮了縮脖子,低頭,沉默住。
一旁的警員和李建業愣住了,他們見過很多主動要求要見某個人的凶犯,要不是威脅,要不是吵鬨,但這人......單純看一眼?
“既然你沒什麼想問的...那我代蓬萊市警方問你幾句話。”
徐謔沒理會他的態度,他知道,對方確實是隻想看看自己。
“99年蓬萊市破廟案,遇害的那女孩叫什麼?”
“白徐紅,14歲,一個孤兒,我八歲的時候就和她一起生活了,一個老流浪漢養的我們,十歲的時候他死了,我們就一起流浪,在蓬萊市被到處趕著轉......”
孫江下意識開口,眼中瞳孔稍微渙散,陷入到追憶當中。
時間沒能磨平他的記憶,也沒帶走仇恨。
但刀子可以,他也是這樣做的。
“白紅還是徐紅?”徐謔突然開口,點有點不一樣。
“白徐紅。”孫江回過神來,開口說道。
“哪個白?哪個徐?紅色的紅?”徐謔又問。
“白雪的白,雙人徐,一個雙人旁一個餘字,紅色的紅。”孫江想了想,開口回道。
“嗯。”
徐謔點了點頭,在筆記上寫下幾個字。
“案發當天經過說一下......”
孫江說的很細,他現在年輕,記憶力很好。
案發當天的事情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一遍又一遍,他忘不了。
1999年,2月16日晚,春節時間點。
兩個流浪兒聚在一起,互相看著對方身上的泥巴露出笑容,隨後決定卸下老流浪漢對他們的囑托,讓白徐紅在過節時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
她坐在破廟裡看煙花,這是座山頭,能看很好看的煙花,黑色的夜幕成了個畫板,五顏六色的好看極了。
孫江和白徐紅一起看著,後來他聽到對方肚子打了鼓,便下山討了點年夜飯。
年夜飯有魚有肉有雞有鴨,雖都是剩飯,但孫江卻很高興,這些很難得。
不過後來他沒吃上。…。。
他回山看到了四個人,一具屍體。
手裡放年夜飯的碗碎在地上,孫江哭著追,他們跑,孫江再追,四個影子回身將人打倒昏死過去。
後來......
“後來,就是警察立案,隨後偵查無果。”
孫江開口說道,眼神中的追憶逐漸消失。
“嗯,這些話我會原封不動的交給蓬萊市警方。”
徐謔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但不等對方眼中充滿感激,他頓了頓,突然又道:
“我個人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春節時間點洗澡...北方戶外零下十幾攝氏度,在哪洗的澡?”
“昏死時,那個戶外天氣沒人救你不可能活得下來......誰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