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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正式去顧家那日,時間過去了十多天。
這些日子,小布布在說話方麵得到了巨大進步。
雖然音調還是會不準,遣詞用詞依舊令人意外,但他能說出簡單的短句子了,語言邏輯也漸漸清楚,順序不再顛三倒四。
吃的營養豐盛了,個子高了,身體也重了。
當然,可愛指數也更加倍了。
去顧家算是件重大任務,戰衣必不可少。
奶黃包套裝再次上陣,因為要外出,新手爸爸還特意讓小布布背了個雙肩包,是隻小企鵝的圖案。
這也是小布布近期最愛的動畫片主角。
能開口說話後,他表現出了非常強烈的說話欲-望,也變得愛學習愛模仿。
其中最愛的,就是跟著這部動畫片學說話。
這部幼兒動畫片以企鵝家族為主角,火了近二十年,主角換了一代又一代,周邊產品出了一茬又一茬,始終深受廣大小朋友追捧熱愛。
小布布現在就很上頭,每天都好看好幾集,不僅能熟記各個主角的名字,麵對長相幾乎雷同的企鵝,還能做出正確區分。
上次出去,買了這隻小企鵝的背包給他,開心了好幾天,愛不釋手,睡覺都恨不得背著,不肯拿下來。
小布布皮膚很白,餘知夏覺得他穿鵝黃色可愛,所以買了很多這類色係的衣服。
這次穿的是件鵝黃色的羽絨外套,遠遠看過去,整個崽又軟又嫩的,比上次更像隻奶黃包了。
顧靜硯則穿了一身黑色休閒服。
他個子很高,近一米九,因為常年打拳擊,肌肉精健強壯。黑色顯瘦,使他看上去更顯得高大勻稱,修長挺拔。
顧靜硯模樣也好,眉眼英俊深邃,鼻梁高挺,五官無可挑剔。不說話的時候往那一站,氣場強大,氣勢逼人。
餘知夏站在他身旁,兩人的體型差明顯,使得餘知夏看上去很是嬌小。
對比顧靜硯充滿氣勢的氣場,餘知夏則是溫柔乖巧那一類。至於長相更不用說,當年顧靜硯對他一見鐘情,之後死皮賴臉地討著他當自己老婆。
一家三口站一起,各有風格,畫麵很是養眼。
他們上午去的顧家,顧靜硯開車,餘知夏跟孩子在後座。
粗心的夫夫倆第無數次忘記要買寶寶椅,這次痛定思痛,決心不再拖延,路上餘知夏就網購了一把。
顧家位於市中心,占地麵積很大,據說曾是某位名人的故居,外牆保留了原有的風格,能看出歲月斑駁的痕跡,很有韻味。
顧父顧母早就準備好“迎接”他們,罵人的話都想好了。
倒不是針對小布布,或是對這個孩子有意見。
他們隻是不滿顧靜硯的行為,這麼重要的事,連聲招呼都不打,一聲不吭就做了。
可看到被抱著進來的小布布時,就算有過心理準備,還是被他過分甜美可愛的模樣驚豔到了。
臉蛋白糯像個糯米團子,眼睛水靈清澈,小嘴巴粉嘟嘟的,再加一頭小卷毛,就好像擺在櫥窗內的玩偶娃娃。
他眨眼動作時,才敢叫人相信他是活的。
顧靜硯抱著漂亮的小奶黃包進去了,眉眼之間很是自信。
見到顧父顧母,就迫不及待地想讓小奶黃包散發可愛魅力。
顧靜硯道:“布布,這是爺爺奶奶,快點跟爺爺奶奶問好。”
小布布眨眨眼,卷翹的睫毛就像小扇子開合,他倒不是怕生的性格,但對陌生環境,總有點不適應。
先觀察一圈,確定沒有危險氣息後,才肯開口,照著爸爸教過的話,軟糯糯地喊道:“爺爺好——奶奶好——”
發音清晰很多了,任誰聽了都難以相信他十幾天前還不會說話。
顧靜硯繼續:“給爺爺奶奶做個自我介紹,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布布便接著道:“我,我叫布布——”
每句話都必須拖上長音,仿佛不拖就會減弱氣勢一般。
顧靜硯說:“再給爺爺奶奶笑一個。布布,笑起來是什麼樣的?”
小布布專業假笑,先擠出笑容,然後張開嘴巴:“哈!哈!哈!”
這次沒有長音了,全是重音,笑得非常有力量。
見麵就先來這麼一套,再強硬的人都堅持不下去——因為真的太可愛了,除非是極度厭惡孩子的人,不然都會被這樣的小布布萌翻。
顧父顧母原先準備好的話都忘了,誰能對這樣可愛的孩子凶狠?看著小布布一笑,他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
願意跟人親近的小孩總是更容易就討得大人喜歡。
顧靜硯的母親叫路惟秋,她先反應過來,隨後收起笑容,擺出嚴肅平常的模樣:“都先坐吧,彆站著了。”
說罷伸手拽了拽丈夫的衣袖,於是顧父顧青靄也冷靜下來,視線從小布布身上轉移,咳了咳:“嗯,坐吧。”
但看他們的模樣,顧靜硯就知道收養這事基本穩了,誰能拒絕一隻這樣的奶黃包寶寶呢?
最多就是自己挨頓罵,他做好這個準備了。
幾人坐下,小布布依舊背著他的小背包,坐在爸爸中間。
因為在陌生地方,他有些拘束,不像家裡那般輕鬆,能在爸爸身上爬來爬去。
此時乖乖坐著,看上去更像個洋娃娃了。
路惟秋先開口:“……這孩子,話不是說挺好的嗎。”
顧靜硯便道:“是啊,之前我也說了,他是能開口說話的……上禮拜突然就說話了,可把我們嚇一跳。”
不想讓這件事顯得太突兀,顧靜硯提前跟父母講了這件事——雖然怎麼想都還是會奇怪,但就算隻能少一分,那也是好的。
路惟秋瞪他一眼,即便孩子能說話,也還是對他一聲不吭領養的事略有埋怨。
看向餘知夏,她問:“夏夏,這件事你告訴家裡了嗎?你爸媽是怎麼說的?”
餘知夏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也是布布會說話那天才告訴他們的,他們把我罵了一頓。”
“你更能瞞,要是孩子一直不說話,你還不打算告訴了?”路惟秋道,“你啊,就是被靜硯這個壞胚子帶壞了,你以前多乖啊,現在跟著他一起亂來。”
壞胚子,罵得好,形容精準。
餘知夏心裡很是讚同,嘴上道:“……不是不是,那也是會說的,這件事是我們做的不夠妥當。”
顧靜硯開口隻會找罵,餘知夏語氣軟,也會示弱,更適合說這些:“當時也不知怎麼回事,一眼看到他就太喜歡了,實在舍不得,沒能想太多,偷偷就把他領回了家……後來也怕家裡不同意,才沒敢說……爸媽,這事是我們做的不對,對不起。”
餘知夏誠懇道歉,路惟秋臉色好了些,看向顧靜硯:“你呢,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顧靜硯被點名:“啊?”
他說:“我老婆說的對,嗯,他說的都對。”
當場為大家證明什麼叫“說了還不如不說”,路惟秋聽他這敷衍的語氣態度,真的很想用拖鞋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不過這時,坐在中間的小布布動了動。
他注意到茶幾上放著精致的水果零食,還有香氣撲鼻的巧克力曲奇餅乾。
很想吃,很想去拿。
可這不是在家,他不敢動。
坐在中間扭來扭去,試圖讓爸爸為自己拿,可爸爸一直在說話,沒有人理他。
小布布等不住了,就在路惟秋要對顧靜硯進行母愛輸出時,他指著茶幾上,膽怯卻控製不住地說道:“……糖糖,布布想吃,糖糖。”
顧靜硯故意道:“布布,這是爺爺奶奶的糖,你要問過爺爺奶奶才可以。”
小布布眨眨眼,接著就將視線投向了路惟秋跟顧青靄,發射幼崽可憐光波。
他小心翼翼地椅子上挪了下去,扶著茶幾邊緣,緩慢且堅定地走到路惟秋跟顧青靄麵前。
因為他們的氣場不像壞人,所以小布布也不怕。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這隻奶黃包身上,聽著他小聲又堅持地問:“……布布可以,吃糖糖嗎?布布隻要,一個糖糖。”
誰還能忍心不給他嗎。
路惟秋嘴硬心軟,小崽崽都跑麵前來了,她還是軟了語氣:“可以,你吃吧,想吃多少拿多少。”
“謝謝奶奶。”
小布布看了看她,然後轉身去拿糖果了。
可惜餐盤放在茶幾中間,他手太短,半個身體都撲上去了,還是夠不到。
他隻好扭過身,向糖果主人求助:“……布布,拿不到。”
也不說幫一顆給我吧,就隻那麼可憐兮兮地盯著人。
路惟秋被盯得受不了,上前幫他拿了,還為他撕開紙衣:“吃吧。”
小布布接過糖,笑眼彎彎,立刻含進嘴裡。
隨後視線又來到了茶幾上的蘋果,糖果被他藏在右邊牙後,右邊臉頰鼓出糖果的形狀。
還沒將糖吃完呢,他又指著蘋果:“果果,也想要。”
小布布甩甩自己的小企鵝背包:“果果,放裡麵。”
吃了糖還不夠,還要把蘋果帶走。
實力演繹什麼叫做一隻幼崽的得寸進尺。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也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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