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玉川難以置信,大白天的,竟然有人當街搶孩子。
他看顧行藏的車子穿著,明明很正派,完全不像不法分子啊——難道這是人販子頭目?!穿成這樣是為了降低路人對他的懷疑?!
想到現在層出不窮的詐騙套路,餘玉川覺得很有可能。
他立刻抱著孩子後退,跟顧行藏拉開距離:“你彆過來啊!你要再靠近一步,我就報警了!彆怪我沒告訴你,我姐夫可是拳擊高手,像你這樣的他一拳兩個!你要敢搶他孩子,他肯定一拳捶爆你!”
這裡的姐夫是指顧靜硯。
平常餘玉川也是喊他哥,但為了方便表達,隻能委屈餘知夏了。
不過聽到他這段話,顧行藏稍稍有些反應過來。
會打拳擊?這有點像顧靜硯啊。
接著他想起來,對了,餘知夏好像是有個還在念書的弟弟,而餘家似乎就在這附近。
但餘玉川繼續說著:“我告訴你,我姐夫超凶的,野人看到他都會害怕!你穿的倒是人模狗樣的,乾什麼不好,竟然要搶人孩子,賺這種陽壽錢,簡直禽獸不如!”
一個你以為我是人販子,而我覺得你更像人販子的誤會。
餘玉川一頓輸出,嗓門越來越大。
顧行藏聽到“野人都會害怕”時笑了笑,這絕對就是顧靜硯吧,這句形容很精準。
餘玉川聽他笑,心裡發毛。
該不會他車裡塞了幾個打手吧?該不會他一聲令下,打手就要衝出來搶孩子了吧?
顧行藏跟顧靜硯同個娘胎出來,顧靜硯“超凶的”“野人都害怕”,顧行藏的身高氣場自也差不多。
盯著比自己高,氣場比自己強的顧行藏,餘玉川意識到沒多少勝算,一隻手伸向口袋,準備偷偷報警。
顧行藏這時才能插說一句,他道:“我是靜硯的哥哥,你是知夏的弟弟吧,抱歉,忘記你叫什麼名字了,不過我們以前見過。”
餘玉川的手一頓,眼一瞪,臉一愣,整個人僵住:“啊?”
“上次見麵應該是他們婚禮的時候了,那時你還在念高中。現在真是長大了不少,剛才都沒認出你。”
雖然現在也沒認出,隻是通過你的話判斷的。
餘玉川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顧靜硯有個哥哥,但到他這裡,兩人就是文字上有點關係的陌生人罷了。
餘知夏都不見得跟這位哥哥有多好,自然更沒他什麼事。
他們見麵次數少之又少,可能就餘知夏跟顧靜硯要結婚前,兩家人一起吃飯時,見過一兩次。
可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餘玉川還在念高中,年齡差讓他叫顧行藏一聲“叔叔”都不過分,突然見麵,他能認出才有鬼。
餘玉川很尷尬,臉瞬間漲紅,連耳朵跟脖子都通紅。
這要真是顧靜硯的哥哥,剛才他都說了什麼——應該不算在說顧靜硯的壞話吧?他應該不會告訴顧靜硯吧?
再結合一下顧行藏剛才的反應,難道是他把自己當成人販子了?
低頭看看自己的睡褲跟拖鞋,搭配這件外套,外套都像是偷來的——餘玉川臉更紅了,這麼一對比,好像他更像偷孩子的人啊。
等到雙方沉默,小布布終於能“主持公道”。
剛才見顧行藏過來,他內心一陣恐慌。
一麵是叔叔,一麵是伯伯,說實話,兩個人他都不是很喜歡,因為都喜歡抱著他亂來,都讓他覺得很可怕。
當他們站到一起時,小布布想做的隻有一件事:逃跑。
而後他們開始瘋狂對彼此輸出,小布布被餘玉川抱著,也沒閒著。
餘玉川說話的時候,他將頭扭向餘玉川,顧行藏說話了,他再將頭扭向顧行藏。
多扭幾次,脖子就累了。
接著餘玉川說話的嗓門逐漸加大,宛如狂風暴雨,小布布在這樣的旋渦中,不知該做什麼反應,隻能短暫地放空了一下自己。
等到他們休戰,小布布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麵朝顧行藏,輕輕地喊了聲:“……伯伯。”
小布布說:“不可以,吵架哦。爸爸說,吵架不好的。”
餘玉川的臉也因此更紅了。
竟然真是顧靜硯的哥哥!他到底都說了什麼!說人家人模狗樣!還說他用陽壽賺錢!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餘玉川會選擇做一個冷靜睿智的弟弟,絕不會這樣胡言亂語。
不過也因為他性格外向跳脫,即便遇上這樣尷尬的事,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餘玉川能屈能伸,能恐嚇也能賣萌:“……原來、原來是顧大哥啊,你怎麼都不說啊,我還以為你是搶孩子的壞人!”
顧行藏道:“剛開始沒認出你,我也以為這孩子是你偷來的。”
餘玉川尷尬地笑了笑。
要知道會遇上顧行藏,他絕對穿整齊了再出門。他現在的裝扮,不遇上熟人沒關係,遇上熟人簡直丟臉。
餘玉川道:“……我們就出來買個蛋糕,不遠的,所以我這樣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