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槐綠怯怯道:“被褥床單都在大舅媽屋裡,她....她沒開口,我....我不敢動!”
淩文海瞧著閨女這副上不得台麵的模樣很是來氣。
他皺眉道:“槐花,你都十八歲的人,家裡又不缺你吃喝,你這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打哪兒學來的?”
明明送回鄉下之前,陽光開朗學習好,才藝滿滿嘴巴甜,人見人愛的小姑娘,怎麼一轉眼,就....就變得如此上不得台麵了?
這要是叫人知道是他淩文海的女兒,不得丟死人了?
淩槐綠聞言越發局促不安,站在那裡,像是待審訊的犯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趙秀華扯了扯丈夫:“好了,才回來,你說這些乾啥?槐花,去找你大舅媽,抱兩床被子過來!”
淩槐綠站著不動,眼瞅著就要哭出來了。
淩文海對大舅哥兩口子滿腹怨氣,每年兩百塊,這鄉下人一年到頭也攢不出一百塊,他們就是這麼對他女兒的?
“二姑,姑父,我來給你們收拾!”趙小翠抱著被子,擠開了淩槐綠進屋張羅。
淩槐綠看了眼父母,又看了趙小翠,眼裡淚光閃閃,卻是什麼也沒說,默默往雞圈裡去。
淩文海上前幾步,接著昏暗的燈光,看到了雞圈隔出的小間,險些沒把肺給氣炸了。
“你....你就睡這兒?”他沉聲怒道。
淩槐綠嚇得一個哆嗦,眼淚汪汪道:“也不是.....之前還有牛棚可以住的,後來小舅在牛棚裡見到紅衣女,我....我害怕,就不敢了!
爸,求你不要發火,不然你和媽走了,我會挨打的!”
她身子打顫,壓低聲音乞求,說話的同時,還不自在的看向四周,生怕叫人聽見。
淩文海在公安局任職多年,雖做的文職工作,也聽過不少鄉下人苛待女孩的案子。
往回,他聽到都是一笑了之,這天下之大,什麼事沒有,可憐人太多,不是他能可憐的過來的。
可這會兒,他親閨女被人如此對待,心裡怎能不氣?
路過的張桂芬一看這情況,心下壞了,忙把淩槐綠一把扯出來:“你這孩子,不過是跟你姐鬨幾句玩笑話,還當真記氣了不成?
好了好了,都是你姐不好,我這當舅媽的替她給你賠不是,祖宗,你彆鑽雞圈,好好回屋裡睡覺成不?”
淩文海臉色又變了;“就因為小姐妹鬥氣,你就這麼給人上眼藥?”
淩槐綠抹著眼淚不說話,隻是看向親熱跟趙秀華說話的趙小翠:“姐,我...我能睡你那屋嗎?”
“當然不.....”趙小翠話說一半,就對上了張桂芬吃人的眼神,隻能咽下後半句話:“誰不讓你睡了?”
淩槐綠破涕為笑,一臉感激;“多謝爸爸,多謝大舅媽,多謝小翠姐,我去睡覺了!”
淩文海一時有些分辨不出誰在說謊了,畢竟,那孩子一臉感激不似作假,而趙小翠那臉色很難看.....…。。
淩槐綠直接就進屋睡覺了。
淩文海搖搖頭,還打算跟妻子說說女兒的事,就聽到趙小翠怒吼:“不準你蓋我的被子,不準你睡我的床....
你乾啥呢?我都說了,讓你滾回雞窩裡去,渾身雞屎味,誰要跟你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