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薛繼宗懷疑這五個官兵是他派去保護沈錦書的,薛繼宗懷疑他跟沈錦書是一夥的,已經對他生出了殺心。
趙桓禹緩緩閉上眼睛。
他正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方才,他才會故意暴跳如雷罵罵咧咧裝給薛繼宗看。
不這樣,他和窈娘會有危險。
他方才想過,既然薛繼宗對他生出了殺心,不如他索性擒賊先擒王,直接將薛繼宗抓了!
可在他靠近薛繼宗的一刹那,他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窈娘和嬤嬤的嗓音。
他在這兒捉拿了薛繼宗,窈娘就會落入張嬤嬤手中。
他殺了薛繼宗,就會讓窈娘也人頭落地!
而他要是拿薛繼宗去換窈娘,在跟薛繼宗翻了臉的情況下,他如何能單槍匹馬護著窈娘殺出重圍而毫發無傷?
所以他明明已經靠近了薛繼宗,又轉身若無其事回來坐下了。
他不能打草驚蛇。
他得在不驚動薛繼宗的情況下,另外想其他的辦法。
想到這兒,趙桓禹無奈罵了一聲沈錦書。
這個該死的。
她倒是把她自己保護得挺好,出門還知道拐彎去找五個官兵貼身保護,怎麼就沒想到
被她扔在侯府的兩個大活人呢?
把薛繼宗得罪死了也不先跟他通個氣,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全靠臨場發揮,著實是可惡。
趙桓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些。
“罷了,十八歲的小姑娘,一直養在深閨,不知人心險惡,剛得了血脈果這種神奇的東西有些飄有些張狂考慮不周也是難免的,她能及時帶我來這兒拯救了險些被活埋的窈娘,也算是對我趙家有恩,我又何必跟她計較那麼多?”
“以後,多壓著點她的性子,多教教她就好了。”
趙桓禹喃喃自語安慰好自己。
他摩挲著手指。
沈錦書會把薛繼宗給得罪死,恐怕也是因為血脈果吧?
他回想他們遇到薛繼宗之後的點點滴滴,想起之前在瀟湘館裡,沈錦書一直在勸薛繼宗吃血脈果,薛繼宗幾次拒絕不肯吃。
薛繼宗的身世,恐怕有問題。
難道……
薛繼宗並非長平侯府的親生孩子?
想到這兒,趙桓禹倏然站起身來。
若真是如此,薛繼宗為了保守這個秘密,什麼惡毒之事都做得出來。
他扭頭望著城門口的方向。
他有些焦慮。
如今的情況有點糟糕,希望沈錦書的小聰明能一直在,可不要犯糊塗,忽然跑回侯府來自投羅網。
趙桓禹垂眸。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一個大將軍,應該有自己破局的手腕,怎麼能把自己的生死交給彆人?
不論沈錦書有沒有能力解決這件事,他都得有所行動。
所以……
他得調兵。
他得在不驚動薛繼宗的情況下,調動駐紮在姑蘇城外的守城大軍來保駕護航,畢竟若薛繼宗當真狗急跳牆非要置他和沈錦書於死地,僅憑瀟湘館那一百守城官兵根本抵擋不了盤踞此城多年的長平侯府。
趙桓禹略略思索片刻,就有了主意。
他冷聲道,“來人!”
院子外麵很快跑進來一個中年奴仆,“小王爺,您有何吩咐?”
趙桓禹背著手看著城門口的方向,“去瀟湘館把守城官兵的小頭領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