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父女情呢?
一瞬的震驚過後,寧國公的腦子忽然轉過彎來了。
他女兒這是棄車保帥。
隻有女兒依舊高高穩坐妃嬪之位,才能為他求情,女兒要是出事了,他們一家都得玩完兒……
想到這兒,寧國公拚命抵出嘴裡的布團。
他哭著磕頭,拚命往自己身上攬罪,“皇上,臣有罪,臣罪該萬死!當年的確是臣逼迫了兩個女兒!寧采薇進宮是我逼的,讓寧嬪把寧采薇送上龍床代為懷孕也是我逼迫的!”
他不停磕頭懺悔,“皇上,您要處死就處死罪臣一個吧,寧嬪是無辜的,她真的是無辜的!老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求您看在她跟了您將近十年的情分上饒了她吧,她是個老實孩子,她滿心都盛著對您的情意,她不敢欺騙您的,是罪臣用父親身份逼迫她,一切罪過都是罪臣犯下的啊!”
皇帝坐在上麵,冷冷看著寧國公和寧嬪。
他薄唇微啟。
“你們一個拚命將罪過往父親身上推,一個拚命磕頭為女兒脫罪,你們真是父女情深啊,倒襯得寧采薇像是個與你們毫無關係的外人。”
寧國公和寧嬪同時一愣。
他們齊齊抬頭望著皇帝。
皇帝話音一轉,“不過,你們倆說了這麼多屁話卻沒有人反駁寧采薇所言,也就是說,寧采薇方才所言沒有虛假,她當年的確是被你們父女倆所害,是麼?”
寧國公和寧嬪心裡同時咯噔一聲。
皇帝淡淡睨著他們,“既然如此,你們父女倆也不用頂罪和脫罪了,對於此事的判論,很簡單——寧采薇是受害者並未欺君,寧采薇是四皇子的親生母親,她是有功之人,她無罪。然而,寧采薇方才服用了血脈果,臉上長出了黑色蓮花花紋,寧國公你臉上卻毫無動靜,證明寧采薇並非寧國公你的親生女兒,那麼她和四皇子都與你們寧家毫無關係,
你們寧國公府並非四皇子的外祖家,你們休想利用四皇子來脫罪。”
寧國公和寧嬪這才想起這一茬!
他們齊刷刷扭頭望著寧采薇,一個比一個心慌惶恐!
老天爺!
方才沈錦書那賤人為什麼不給四皇子吃血脈果,為什麼要給寧采薇吃啊!
最該死的是寧采薇!
她到底為什麼不是寧家的女兒,周姨娘當年到底偷了哪個男人?
如今怎麼辦!
她們該如何脫罪啊!
皇帝瞥了眼寧國公惶恐無措的模樣,揚聲道,“來啊,將寧國公押入天牢,等宋長舟將三十年前裴崢嶸留下的手書和罪證帶回,再行處置!至於寧嬪……”
皇帝冷聲道,“即刻貶為庶人送回寧國公府,等寧國公定罪之後,寧嬪與國公府滿門同罪。”
寧嬪嚇傻了。
她抬頭不敢置信地望著皇帝,哭喊道,“皇上您不能這樣無情!我跟了您十年啊皇上!”
皇帝淡淡道,“十年又如何,你跟了朕十年卻還死死守著這個秘密瞞著朕不肯說,你不會以為你對朕有多真心吧?”
寧嬪張了張嘴,一時無言以對。
皇帝冷冷睨著她,“回國公府去慢慢等著,當年的事不論你是被你父親所逼迫,還是你為了榮華富貴與你父親聯手同謀,都不重要了,泓兒五歲,你有五年時間可以跟朕坦白,可是你沒有,你欺瞞了朕五年,你沒資格說你值得朕開恩。”
皇帝示意太監們將寧嬪拉走。
寧嬪慌了神。
她見求皇帝沒用,忽然轉頭聲嘶力竭地喊四皇子,“泓兒!你不是說最愛母妃嗎?你不是說會原諒母妃嗎?你不是說會為了母妃跟父皇求情嗎?你快救救母妃啊泓兒!”
寧采薇也驀地看向四皇子趙清泓。
那孩子,會為寧嬪求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