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大嫂,怎麼了嗎?”霍淺淺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是大哥有哪裡不舒服嗎?”
明明是尋常的對話,她卻總覺得兩人之間有著旁人難以插入的默契,似乎交流了更多談話之外的內容。
阮星辰失笑:“沒什麼。要是在家無聊,就多看看書。”
多看書,總會變聰明的。
於晚大師這次回國,住在市郊生態公園的小彆墅裡。
四周環境清幽,不遠處就是漂亮的濕地生態園,格外適合居住。
阮星辰帶著霍筱寧上門的時候,於晚也才做完每日的練習功課,熱情地接待了兩人。
“霍夫人。”於晚的眼神和善而欣賞,笑著問道:“昨日不太方便,其實我早就想問,您師承哪位大家?看您昨天跟筱寧的表現,琴藝應當十分的不俗。”
昨日阮星辰看似隻是漫不經心地在琴鍵上敲擊兩下,每一下卻都那麼恰當好處的為霍筱寧的演奏增色不少,很好地彌補了她學琴不久又缺乏名師指導導致的小缺陷。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如果不是有著遠超一般人的眼界和技藝,是很難做到這一步的。
昨晚仔細回味,於晚覺得哪怕是自己,也不一定能每一下都這樣的合適漂亮。
“我?”阮星辰有些意外,愣了愣才笑道:“於大師過獎了。想必您也聽說了,我出身貧民窟,哪有什麼機會跟著大師學習?隻是會一點點罷了。”
她的鋼琴,確實沒有跟什麼大師學習過。
最初是請了普通的家教跟著學習,後來自己練習。硬要說老師的話——
在為了救活顧老爺子那株重瓣素冠荷鼎去深山學習請教的時候,碰到過幾位同樣在山林中隱居的老人。
她路過幾位老人的花園,恰巧聽到其中一人彈琴,莽莽撞撞走了進去,相識之後受過那些老人一段時間的指點。
她曾經問過那幾位老人的名諱,老人們卻說名字已經毫無意義,硬要稱呼,不如就叫佚名。
沉浸在回憶裡,她沒有察覺於晚的眼神裡全都是複雜。
阮星辰如今也才十九,琴藝卻已經叫她摸不透高低,於晚夜裡幾次回想都覺得她天賦超群。
如果不是覺得自己可能並沒有教導她的能力,她恨不能當場就連帶著這位霍夫人一並收為學生。
而如今,她說隻會一點點?
隻當阮星辰不願意說,她也不多追問,招呼霍筱寧跟自己上樓去琴房上課。
第一天上課,更多的是摸底和了解,時間並不會很久,阮星辰索性起身去後麵的濕地生態公園轉轉。
濕地生態公園是環保部門的重點項目,幾乎保留了四周生態最原始而漂亮的姿態,空氣清新、環境優美。
阮星辰一路走,不知不覺就到了公園的中心,聽到一側傳來爽朗的說笑聲。
兩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小亭子裡一邊品茶一邊說些什麼,聽到腳步聲也跟著看過來,麵容和藹平和。
其中梳著花白馬尾的老太太打量了兩眼,笑道:“你就是晚丫頭新收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