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又沒有什麼暴力傾向,沒興趣替彆人打孩子。
旁邊傳來一聲笑。
鐘澤山端著紅酒,站在兩步外,大概是聽清楚了她的抱怨,不由笑道:“我這個侄子,好歹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不少名媛都還挺喜歡的。阮女士看起來倒是不一樣。”
“鐘先生難道會喜歡圍在身邊的蒼蠅嗎?”
阮星辰揚眉,轉眸看他:“看來這段時間,鐘先生的心情不錯。”
跟她第一次見到的那個,雖然衣著整齊、品味良好,眼底卻總是帶著晦暗的灰敗情緒的中年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現在的鐘澤山,紅光滿麵,眼底閃著熠熠光輝,像是完全不會疲憊。
“盼了十幾二十年的願望就要達成,難免有些喜形於色,讓阮女士見笑了。”
鐘澤山也沒掩飾,仰頭大笑了兩聲。
他抿一口酒,含笑道:“看,現在我大哥多風光啊……我想,今天大概是他最風光的一天了。”
媒體都在大肆宣揚鐘氏和黎氏的聯姻。
項目發展蒸蒸日上,股價一路飆升。
他已經聽聞,鐘定國這段時間在收購公司的股份,力求在股價升到最高點之前,拿到更多的股權,確保在自己的地位和最大收益。
想到這些,鐘澤山的眉眼都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搓了搓食指。
既然他的好大哥想要把鐘氏握在自己一個人手裡,他作為親弟弟,怎麼能不搭把手呢?
除了把自己的股份拆散賣到鐘定國手裡,這段時間他也沒少遊說其他股東,支持鐘定國的舉措。
今天是最風光的一天,那明天呢?
他這話似乎暗示了,鐘氏很快就要開始走下坡路。
阮星辰挑起眉,心知肚明地頷首:“看來,鐘先生很快就能去索菲亞西餐廳聽鋼琴曲了。”
“還要多謝阮女士。”
麵上掠過點黯然,鐘澤山苦澀地勾勾唇,道:“現在不是時候。過段時間,我請阮女士和霍先生吃飯。”
滿臉淡漠的霍晏這才偏頭看過來,平靜地頷首道:“那我跟夫人就靜候鐘先生佳音了。”
隻是簡單一句話,倒叫鐘澤山生出點受寵若驚來。
商場上誰不知道這位的脾氣?
能力夠強,底氣也夠足,不需要看彆人臉色,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準則。
即使這麼一句應承,也代表了他友善的態度。
傳聞這位冷情的霍總,結婚之後徹底栽了,現在看來,倒不是虛言。
像是想起了什麼,鐘澤山的臉上帶著點兒感慨和追憶,頓了頓,才又笑道:“承霍總吉言。”
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了幾回,忽而大笑道:“霍總和阮女士真是天作之合,般配,般配啊!”
他一邊笑,一邊喝乾了杯中的酒,擺擺手轉身離去。
沒叫人看到,他笑著笑著,眼眶裡就蓄滿了淚痕。
阮星辰看著他有些寂寥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
造化弄人。
這個世上,總是有許多事情,不能夠儘如人意。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霍晏溫熱的大掌裹住她的手,黑眸溫和地看她,格外敏銳:“夫人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