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抿唇,黑沉的眼眸盯著房門看了又看,像是在期待這扇房門會突然打開,重新露出一張笑靨如花的臉。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連串的腳步聲,一道怯怯的女聲響了起來:“霍,霍總。”
霍晏的眼神微動,淡淡地看過去。
夏昕怡端著托盤,站在樓梯口。
她好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穿著吊帶睡裙,露出過分瘦削的肩頭和鎖骨。
頭發散亂地披在肩頭上,一張小臉素麵朝天。
這些日子,她過得輕鬆多了,臉上也長了點兒肉,麵色紅潤許多。
站在燈光下,整個人顯得素淨靜美。
而她的眼睛瞪得微圓,像是驚訝他的存在,帶著點兒手足無措,咬緊了下唇。
霍晏忍不住擰起眉頭。
他看過去的第一瞬間,竟然會生出一種錯覺,仿佛是阮星辰正站在那裡看過來。
要不是兩個人長得完全不一樣,而且阮星辰也不會露出這樣無措又緊張的表情,一打眼真的很容易看錯。
大約是他的眼底流露出幾分異樣情緒,讓夏昕怡越發有些戰戰兢兢。
她端著托盤的指節不自覺地用力,骨節泛起了青白。
“我,我聽到您跟阮女士回來了……”
她有點結巴,垂著頭乾巴巴地解釋:“我,我照著我家鄉的方子,熬了醒酒湯送過來,怕,怕第二天醒過來頭疼……”
說著,她把手上的托盤又往上舉了舉。
霍晏居高臨下地垂眸看了一眼。
上麵果然擺著一碗醒酒湯,還冒著熱氣,應該是早就燉煮好了的。
他猶如寒霜般的麵色,這才微微緩和幾分,嗓音卻還是冷冷淡淡的:“你有心了。”
“都是我該做的。”
夏昕怡肉眼可見的更緊張了,身體都忍不住在發顫,大腦一片空白。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顫巍巍地道:“我,我……這醒酒湯,效果很好的。我爸爸之前喝醉了酒,都是我熬……”
語無倫次。
她猛地咬住舌尖,眼圈倏然紅了,差點忍不住哭出來。
她到底在乾什麼啊?
簡單的幾句話都說不好。
笨嘴拙舌的。
她到底是怎麼了?
每次都這樣,像個蠢蛋一樣。
阮女士也是貧民窟出身,甚至沒有父母撫養,跟外婆相依為命長大。
可是她就能鎮定自若地遊走於上流社會之間,不管是麵對霍晏還是其他人,都從容優雅。
而她呢?
好像怎麼做都不對。
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話也說不好。
恨不能時光倒流,或者直接把舌頭咬下來,而不是繼續這樣出醜。
高大英俊的男人,就像是遙不可及的神祇。
她從來沒有見過比霍晏更好看的男人,不僅僅是外貌的好看,還有那種難言的貴氣。
尤其是在暫住霍家的這段時間,她親眼看到他是如何對待阮星辰,就更加覺得他完美無缺。
在她有限的眼界中,曾經就算是做夢,她也不會夢到這樣完美的人。
她連做夢的資格都沒有。
而現在,這樣出色的他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這麼近,讓她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