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服輸地抬起下巴,寒聲道:“尾巴都收不好,我養那些廢物留著把腦袋給我當球踢嗎?”
這奇怪的好勝心。
赫連寒夜的臉上一僵,咬住舌尖暗罵一聲。
真是瘋了。
阮星辰並不意外,隨口應了一聲,拿起自己放在一側的手包,淡聲道:“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告辭。”
她轉身就走。
“等等!”
阮未思瞪大眼睛,下意識上前一步。
對上她驟然轉回的清冷目光,卻不由結結巴巴,片刻後才乾巴道:“你,你你你就這麼走了?你,你才傷了人……你這樣是,是違法的……”
持刀傷人,在連刀具都要進行管製的國內,可不算是小事。
習慣了國內和平的環境,她第一反應就是阮星辰闖了大禍。
繼而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激動來。
對啊!
阮星辰持刀傷人,要是被抓起來,她的人設不就崩塌了嗎?
這簡直是送上門來的把柄。
阮未思雙眼晶亮,激動地想要抓住她的手:“你不能走!這件事,還沒完,我們去……”
“住口!”
耳邊驟然炸開一聲飽含著戾氣的聲音。
阮未思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阻攔她的,竟然是赫連寒夜。
他的臉色黑沉,一向邪氣凜然、飽含戲謔的眸子陰惻惻地看著她,有危險的情緒湧動:“讓她走!”
他沒那麼丟人,技不如人還要找警員,像什麼樣子?
更何況,赫連家族的人求助警員?
簡直貽笑大方。
傳回去,他還有什麼臉?
阮未思的眼眶紅了,聲音都帶上哽咽:“你,你那麼凶乾什麼?我隻是想要幫你……你流了好多血……”
在赫連寒夜的目光中,她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她早在收到那個死在監獄裡的男人照片的時候,就知道赫連寒夜很危險,也很可怕。
可是他在麵對她的時候,邪魅狷狂,卻也懶洋洋的,逗弄著她,像是對她格外的包容縱容。
她不論做什麼,他都沒有生過氣,甚至還會在她落入困境的時候主動幫助她。
他百般示好,在阮未思的心裡,他早就傾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在努力地討好她。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衝她露出這樣危險的表情。
她的心中生出愜意,眼前閃過的是那張男人死後的照片。
喉嚨處捅進了一根牙刷,雙眼睜大,灰敗無神地看過來。
死寂的恐怖。
阮未思不由渾身發抖。
“她不懂事,阮女士彆放在心上。”
這會兒,赫連寒夜卻沒空去安慰她。
他轉而衝著阮星辰,露出一個血氣陰森的笑容,潔白的牙齒閃著寒光,意味深長道:“阮女士自便。”
阮星辰長睫輕顫,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懶得去管他們之間的事情,徑自離開。
高跟鞋富有韻律的聲音漸漸遠去,赫連寒夜低垂著頭,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身的氣息陰冷,仿佛跟晦暗的光影融為一體。
阮未思心頭發毛,想要扶起他,想起他之前的表情卻又生出怯意,遲遲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