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儘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
直到她雙腿發軟,徹底跑出霍家的範圍,她才停下腳步。
窒息缺氧讓她的眼前發黑,大腦昏沉了一瞬。
氣喘籲籲地撐著行李箱,她的眼淚驟然掉落下來。
真狼狽啊!
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在炎熱夏日奔跑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狽。
大汗淋漓,臉頰漲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像是一條狗。
可是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她隻是喜歡上一個人,藏不住自己的心思,想要多說幾句話,哪怕多留下一點回憶。
心口酸澀難言,仿佛有兩隻無形的手撕扯著她的心臟。
羞窘、難堪、自卑、不甘,以及可能永遠無法再見的絕望,交織在一起,讓她的心臟疼痛中醞釀出的全是苦澀的汁液。
看著自己泛黃的裙擺,夏昕怡的情緒突然之間崩潰,丟開行李箱蹲在地上,雙臂抱膝,痛哭出聲。
她做錯了什麼?又差在哪裡?
為什麼她的人生裡,永遠都在退縮,永遠都在失去?
“哭能解決問題嗎?”
就在她狼狽痛哭的時候,一道帶著譏嘲的女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夏昕怡下意識僵住,肌肉緊繃,擺出警惕防禦的姿態,雙眼通紅得看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輛看起來就很昂貴的車子停在她的不遠處。
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漂亮中透著溫婉的臉。
隻是諷刺和高傲,讓那張臉看起來並不像是她的長相那樣無害。
夏昕怡敏銳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屑,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唇,一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了:“你,是誰……?”
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站出來嘲笑她?
即使女人並沒有下車,可是看她精致水潤的長發,脖頸上的項鏈和通身的氣派,就知道她一定很有錢。
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為什麼會關注她這種路邊的雜草呢?
“夏昕怡,對吧?”
黎眠笑了一聲,眼神中說不清是憐憫還是鄙夷。
她將車窗全部降了下來,帶著幾分懶洋洋,趴在車窗上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撇撇嘴,態度輕慢地點評:“哭得可真是又醜又惡心,全身的酸臭味都快要撲鼻而來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夏昕怡皺起眉頭,淚汪汪的雙眼帶上了點憤怒。
她也不是泥捏的人,被人用這樣的詞語羞辱,她一時難堪又憤怒,忍不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語氣卻有點軟趴趴的。
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跟麵前人的差彆,就連憤怒都不敢肆意表達。
“我說得難道不是實話嗎?”
黎眠無所謂地笑了一聲,依舊用讓人不舒服的眼神打量著她,笑著問:“被人像是扔垃圾一樣地扔出來了?到底還是被拋棄了?你真的就甘心這麼認命嗎?你比阮星辰差在哪裡?”
夏昕怡張了張嘴。
她想說自己不是被扔出來的,而是自己要搬出來的。
想說自己沒有被拋棄,而是主動要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黎眠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她收回手,坐在後車坐上,隻露出一個側臉。
輕描淡寫地道:“上車,我能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