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深情款款,目光柔和似水。
黎眠抬頭打量著他,見他不像是撒謊,眼睛也沒再繼續看阮星辰,心裡才舒服了幾分。
不管是鐘定國和林柔的口出惡言,還是鐘少陽和黎眠的暗地裡官司,又或者鐘思思的複雜目光,都不能讓剛進門的兩人動容半分。
“阮女士,請坐。”
鐘澤山自顧自地先進門,絲毫不把自己當成外人。
將淩亂狼藉的沙發清掃出一塊,他索性脫下西裝外套,蓋在上麵。
這才妥帖紳士地一彎腰,輕笑道:“抱歉,我哥哥嫂子傲慢慣了,從來不講什麼待客之道,您千萬見諒。”
“鐘澤山!”
如果說,這輩子鐘定國有什麼無法忍受的,就是被這個弟弟嘲笑和否定。
他幾乎像是被踩了尾巴,跳起來高聲咆哮:“你這個混賬!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鐘澤山置若罔聞。
阮星辰也沒有分毫反應。
她今天穿了一條鵝黃色的長裙,絲綢的麵料貼合在身上,彰顯她完美的身段。
肌膚瑩潤如雪,伴隨著她的走動,側開叉的位置雪白的長腿若隱若現。
耳朵上的耳線伴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了晃,垂落在精致的鎖骨上,平添一份旖旎。
她款款落座,優雅而淡然。
修長的玉指托住小巧的下巴,紅唇微勾,語氣輕嫵:“繼續吧。”
明明坐在普通的沙發上,旁邊是雜亂的碎片和茶水濺出來的汙漬,她卻像是坐在高貴的王座上。
猶如女王般俯瞰世間,高高在上,跟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見她落座,鐘澤山眼底帶上幾分笑意,這才直起身子,整了整領帶。
鐘定國這才察覺他今天的不一樣,一時呼吸窒住,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說不出話,隱隱像是有幾分恐懼。
這麼多年,他習慣了鐘澤山頹廢的樣子,對一切漠不關心,得過且過,有一天沒一天的混日子。
仿佛伴隨著妻女去世,他的心也跟著死了,隻剩下一具行屍走肉,憑借著本能生活。
現在,他才察覺,這個曾經被稱讚為天之驕子、商業奇才的弟弟,重新剪了一個乾練的發型,西裝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仔細搭配了跟襯衫相稱的領帶。
渾濁的雙目中,重新有了光彩。
仿佛穿越了二十年的光陰,那個壓在他頭頂,滿身光環,將他壓製得毫無存在感、意氣風發的年輕人,重新回來了。
“鐘澤山,鐘氏已經沒了,沒了!”
鐘定國像是瘋了,癲狂地大吼大笑:“這輩子鐘氏都是我的,永遠都不屬於你,哈哈哈哈……你一輩子都沒辦法繼承鐘氏,你這個廢物!隻會兒女情長的懦夫!”
見他這副模樣,鐘澤山的眼中露出幾分憐憫,慢條斯理地道:“你以為,我在乎鐘氏嗎?”
“你怎麼可能不在乎?”
鐘定國滿臉猙獰,怒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老爺子想要撇開我把公司傳給你……他做夢!我才是長子,憑什麼?!”
“既然不想把公司傳給我,我就毀了你!”
他大笑著,瘋狂道:“我要讓老爺子看清楚,他所謂的天才,他的驕傲,根本就是個扶不起的劉阿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