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發瘋的樊婉晴忍不住抬起頭,正好撞入一雙通紅的眼眸。
怎麼形容這雙眼睛?
裡麵似乎燃燒著兩簇火焰,冷到極致,又烈到極致。
極端的冷和熱,碰撞出怒意和殺意交織的強大氣場,讓人說不出話。
樊婉晴下意識有些瑟縮,控製不住地攥緊手掌,匆匆後退兩步。
聲音都在顫抖:“你,你要乾什麼?我警告你,你,你不要亂來!”
阮星辰沒說話,彎下腰將地上的刀撿起來。
這把刀上還沾著夏昕怡的血,被她攥在手裡,更為她增添幾分平靜的瘋狂。
樊婉晴以為,自己今天做出這樣的事情,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她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可是現在,看著狀若修羅的阮星辰,她卻怕得牙齒打顫,兩腿發軟,動不了分毫。
“你想殺我,是嗎?”
紅唇淺淺地勾起,阮星辰在樊婉晴的身前彎下腰,用刀托起她的下巴。
雙眼打量著她,聲音冷得像是冰水兜頭澆下:“穿著婚紗,是想取代我嫁給霍先生?覺得我死了,你就能嫁給霍先生,成為霍夫人?”
貼在肌膚上的刀冰冷粘膩,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樊婉晴想吐,卻不敢動彈分毫。
鋒利的刀鋒貼著她的脖子,劃破了表層的毛細血管,有種細微的刺痛。
她的眼中充滿了驚恐的淚水,聲音裡帶著哭腔:“你,你不要亂動……”
“知道怕了?”
輕蔑地看她一眼,阮星辰的聲音陡然轉厲,嗬斥道:“你現在知道怕了,拿刀行凶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呢?你知不知道,活活等死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滋味兒?!”
前世她體會過。
躺在冰涼的地麵上,感受血液和溫度從自己身體流逝,疼痛如影隨形。
世界仿佛都失去色彩,不甘和怨恨都不能改變一切。
那種滋味兒,有多痛苦,她一清二楚。
樊婉晴怎麼敢輕易地奪走一個人的性命?
被她陡然抬高的聲音嚇得一個哆嗦,樊婉晴猛然爆發了。
“都怪你!那個女人會死都是因為你!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才最該死,阮星辰,你才該死!”
她高聲咆哮,臉上的表情已經扭曲。
混雜著恐懼和怨恨,她哭著喊道:“明明是我先認識沉哥哥的,明明是我先來的!你該死,隻要你死了,沉哥哥就是我的了!我才是沉哥哥的新娘!”
“你以為你的愛情很偉大嗎?偉大到了可以用人命來達到目的的地步?”
阮星辰不為所動,眉眼更冷,寒聲道:“樊婉晴,你這個瘋子。”
“就算我瘋了,也是愛沉哥哥愛得發瘋!”
樊婉晴“咯咯”笑了起來,又哭又笑,瘋瘋癲癲地喊:“我要嫁給沉哥哥做新娘,他答應我的,等我長大了就娶我。我已經長大了,沉哥哥怎麼還不來娶我?”
儼然是徹頭徹尾得瘋了。
阮星辰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一把丟開刀,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
“樊婉晴,你不要裝瘋賣傻!”
她的心頭充斥著無處發泄的怒火,高聲道:“你以為你裝傻,就能躲過去嗎?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