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鎮,師徒二人沿著漢江一路向南方向前進,一個月的時間的翻山越嶺,他們身邊的江已不叫漢江,當地人稱其為湘江。
兩人走在一條羊腸小道上,等翻過這座山頭,便能達到附近最大的城鎮——瀟湘鎮了,雖說是名為鎮,可實際上比不少的城都大了不少。
“到了這就得小心了,這條路是北方到瀟湘鎮最為便捷的一條路,可此處山路上竟雜草叢生,一看便知鮮少有人經過,事出無常必有妖。”
老瞎子用腳尖碾了碾地,蹲了下來,用手抓去一把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眉目一擰,慎重地對小啞巴說:“泥土中有股很淡的血腥氣,不知道是不是野獸的,但一定得寸步不離的待在我身邊。”
小啞巴使勁地點了點頭,老瞎子僅氣息的流動便知道了小啞巴的動作,知道他已經明了,便領著他繼續前進。
“閣下,跟我們跟了這麼久,該現身打個招呼了吧。”老瞎子突然扭頭向東北方的密林裡喊到,全身氣勢驟然而起。
“歐陽前輩真是老當益壯啊,這聽聲辯位的本領可真是令在下佩服不已。”一中年男子顯出身形,相貌平平無奇,手裡提著的武器卻很是罕見,竟是一把短短的重柴刀。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老瞎子並不理會這虛情假意的奉承話,直入主題。
“我本是西蜀一普通農戶,靠賣竹為生,無奈適逢地崩,百姓流離失所,是首領救了我,是有人出了大代價要賣你的命。”
“若放在十年前,我們組織斷不敢觸您的黴頭,可你如今瞎了,境界也退回到了山海境,我呢也是個山海境,雖說我們無冤無仇,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那中年男人自顧自地介紹了起來,語氣平淡,但眼神已然從興奮變得有些癲狂。
“說甚廢話,要動手就快動手,我們還得趕路。”老瞎子不耐煩的催促道。
“好好好!”中年男子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提著柴刀,向老瞎子直奔而來。
二十丈外的他竟是瞬間便來到老瞎子麵前。中年男子並未用他的柴刀,而是朝向老瞎子麵門狠狠的揮出一拳。
“啪!”拳未到,聲先至,這一猛烈聲響聲打破了這暮色黃昏時分的寧靜,不遠處的鳥群爭先恐後的飛出密林,老瞎子將小啞巴護在身後,並未閃躲,而是伸出一指迎了上去。
以指對拳無疑是以卵擊石,可令小啞巴吃驚的一幕出現了,那淩厲的一拳不僅被老瞎子停了下來,中年男子迅速向後拉開距離,拳頭上鮮血淋漓,可怖的傷口上白骨露出。
周圍的草木被兩人剛剛的出招震的簌簌作響,“前輩的劍罡好生淩厲!”那中年男子甩了甩受傷的左手不但沒有一絲不悅,反而笑了起來,武癡本性暴露無遺。
中年男子再次發起衝鋒,老瞎子右手一招,小啞巴身後背負的劍飛到了老瞎子的手中,同時自身被一股無名的氣吹開到數十米開外,踉踉蹌蹌地跌坐在地上。
“鏘!”兩人手中刀劍交錯,中年男子狠狠的劈砍下來,老瞎子握住霜脊從下而上用挑,借助巧力化解了這來勢洶洶的一招。
一刀至,刀刀至,中年男人手中的刀如同暴雨傾盆,遮住此刻黃昏光亮,仿佛天地間隻有這由無數刀形成的“刀雨”。
老瞎子慢悠悠的用劍在半空畫了一圈,隨後在這劍圈內,一劍破一刀,挑,劈,刺,掠,砍,如同大雨滂沱下的撐傘人,雨雖大,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