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雍聞言就道:“可是為了令愛失蹤一事?”
沈岐抬起頭。
知道他擔心女兒,齊雍也不賣關子:“孤今日回京,在浮玉山附近救了一個因駟馬失控,險些墜馬的小娘子,小娘子獲救之後,自稱是鎮北侯的嫡長女,孤確認了她的身份,便順道將她一起帶了回來。”
後麵趕來的沈崢聽聞此言,心中猛地一跳。
“多謝殿下救了小女的性命,”沈岐心中先是一喜,接著又急聲問,“不知小女是否安好,有沒有受傷?她人在哪裡?”
“爹爹。”
哽咽沙啞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沈岐抬頭看去,就見女兒低頭從馬車裡下來。
她雙眼紅腫,麵色蒼白,顯得憔悴不已,額頭上薄薄的留海,掩不住青紫的額角,可見是遭了不少受。
沈岐心疼不已,還沒的反應過來,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激動的叫喚。
“妱妱。”柳心瑤一把推開身側的巧屏,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妱妱,我的妱妱……”
“娘親。”
前世今生,在時隔四年之後,再次見到疼愛她的母親,沈昭嬑不禁紅了眼眶,撲進了母親懷裡,仿佛找到了避風的港灣,趴在母親懷裡失聲痛哭。
母親還好好活著。
她還沒有死。
“妱妱彆哭,有娘親在,”從來沒見女兒哭得這麼傷心過,柳心瑤神情慌亂,摟著女兒發顫的肩膀,就像小時候拱她睡覺時,一下一下地輕拍著,“是不是受傷了?還是哪裡不舒服?快告訴娘親。”
沈昭嬑哽咽:“沒有,多虧了齊王殿下及時相救……”
沈岐連忙向齊王殿下拱手:“殿下救了小女性命,又親自將她送回府中,此大恩大德,沈岐不勝感激,改日一定親自登門,正式向殿下道謝。”
哪知齊雍卻道:“有一件和沈大小姐有關的事,倒要繼續叨擾侯爺了。”
沈岐隻好恭恭敬敬地將齊王殿下迎進府裡,又讓鄭三敲打了府中下人,殿下進府一事,非同小可,切不可透露出去。
柳心瑤病得不輕,要不是巧屏扶著,怕要栽到地上去。
眼見女兒確實沒事,為免丈夫擔心,便讓巧屏扶她回了主院,留了跟前的趙嬤嬤,有什麼事,也能及時叫她知道。
齊雍在主位落坐,高大的身形,如海之波瀾,山之嶙峋,他氣度從容,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沈昭嬑將駟馬失控那段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被齊雍相救的經過,卻隻挑揀了說。
“……原以為隻是一個意外,哪知齊王殿下身邊的隨從,卻道馬車的轡繩才新換了不久,結實耐用,轡繩斷裂處有磨損痕跡,不像年久磨損,而是人為。”
齊雍頷首:“確是如此!”
沈岐臉色鐵青,齊王殿下如此斷定,此事便不會有假。
有人要害妱妱。
外人接觸不到鎮北侯府的馬車,能悄無聲息在馬車上動手腳的人,隻可能是府裡的人。
沈昭嬑繼續道:“府中的車馬有專人看管,會定時檢查車馬的安全,主子出行,也會提前通知馬房裡的管事,讓馬房提早安排出行用的馬車,轡繩如有磨損,這麼大的紕漏,馬房裡當值的下人,不可能發現不了。”
“鄭三,”沈岐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怒火,“把馬房裡所有下人都帶上。”
鄭三連忙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