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越不過孝道,她也越不過侯府利益。
侯府的利益,也關係了族裡的利益。
要怪就怪陳錦若太蠢,仗著有她護著,行事是越發不知收斂了,以公謀私這事,也不知遮掩一些。
大媳婦兒礙於孝道、妯娌之間的複雜關係,不好點明。
昭姐兒卻是初生的牛犢,便是出了差錯,還能以年歲小,從前沒正經掌過家等各種理由糊弄。
做長輩的還能真和小輩計較不成?
陳錦若吃癟,紅著眼眶回到二房,找沈崢哭訴。
沈崢還能怎麼辦?
他自己都叫沈岐打了一頓,都過了好些天,身上的傷好像一直不見好,傷處仍然疼得厲害。
沈崢窩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泄,氣得一下打榻上坐起,卻不小心扯動了受傷的腿,就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沈崢又氣又疼,壓抑不住滿腔怒火,抬起蒲扇一般的大手,一巴掌就糊到陳錦若的臉上去。
啪!
陳錦若踉蹌一下,撲倒在地上,捂著臉,愕然地抬頭,看著沈崢,一時間愣在那裡忘了反應。
沈崢坐在榻上,指著她的鼻子:“你這個蠢貨,平時做事就不知道謹慎些?竟然叫一個黃毛丫頭拿了把柄,你怎麼還有臉哭?”
“莊鋪上的管事,是借了老夫人的手,好不容易才提拔上去的,現在叫沈昭嬑借機撤換了,以後二房還要怎麼插手中饋上的事?”
“二房出了這麼多的紕漏,以後還要怎麼拿回管家權?還要怎麼從公中撈好處?”
陳錦若麵頰火辣辣的疼,耳朵裡也嗡嗡直響,捂著臉掉淚。
她嫁給沈崢十幾年,沈崢性子是有些暴躁易怒,但對她一向不錯,她沒想到沈崢會打她。
“君彥明年就要春闈,我們家是武將傳家,在文官那頭
沒有人脈,沈岐也絕不會為了君彥去結交文臣,為君彥鋪路,君彥的前程還需要大筆銀錢打點……光靠我們名下這點產業,每年那哇瓜兩棗的營收,怎麼夠打點人脈,上下活動?”
“我好不容易在府裡經營的大好局麵,全讓你這個蠢貨給壞了……”
陳錦若被罵得直哭。
沈君彥站在外間,聽著母親抽噎的聲音,還有父親暴躁的罵聲,猶豫了片刻,沒掀簾進去。
父母之間的事,輪不到他們做兒女的插手。
而且,父親說得對!
是母親做事太不小心,才叫大房尋到了錯漏,以後二房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二房因母親受了損失,父親生氣也是應該的。
沈君彥垂下眼睛,從屋裡退了出來。
長順候在屋外,見大少爺出來,連忙迎上來。
沈君彥帶著長順回了鬆風院:“老夫人前幾日送了一些上好的補品過來,你去挑幾樣,送去母親那裡,便說母親這些日子照顧父親,甚是辛苦,讓母親多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