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他仿佛還能感到被她咬過的地方,淡淡的刺癢,刺得他心尖微顫,心中漫起了一陣陣疼意。
沒由來的感受。
齊雍躺在榻上,身上的中單已經濕透,早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其他。
他想,若真有前世今生。
那一定,是他和沈昭嬑的前生。
既然前世,就已經是他的妻,那麼這一世她也會屬於他。
……
沈昭嬑跟著爹爹一進大廳,一道幽邃的目光便如影隨形般將她罩住,她放慢了一步,向爹爹身後躲了躲。
沈岐上前見禮。
沈昭嬑緊隨其後,對齊雍福身行禮:“見過殿下。”
“不必多禮,”齊雍虛握著手抵到唇間,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鎮北侯快請坐,”隨後看向沈昭嬑,聲音低沉,卻意外地柔和,“小姐也坐。”
沈岐和沈昭嬑雙雙落座。
侍女們送上點心和茶水。
沈昭嬑偏頭,是禦芳齋的桂花糕和海棠酥,平常排隊都買不到的點心,到了齊王府卻用來待客。
她最喜歡禦芳齋的桂花糕,小時候每次心情不好,爹爹和娘親就會用桂花糕哄她開心。
前世,她進攝政王府的第二天。
齊雍下午回府,給她帶了一盒禦芳齋的桂花糕。
那時,她雙親亡故,已經許久沒吃過禦芳齋的桂花糕,也很久沒人像爹娘那樣哄她開心了。
就忍不住問他:“您怎麼知道我喜歡禦芳齋的桂花糕?”
齊雍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笑了一下,神情很放鬆:“某個小哭包重傷昏迷了,還惦記著禦芳齋的桂花糕。”
那天帶她回府時,路過禦芳齋,他讓逐風去買了一份桂花糕,送進了鎮北侯府,也不知道她吃過沒有。
“多謝殿下。”沈昭嬑以為他那個白月光,也愛吃禦芳齋的桂花糕,突然就沒了胃口。
齊雍表情微沉,聽院裡伺候的丫鬟說,近日天涼,她的腿疼犯了好些日子,還有些腫脹,走路都有些吃力。
那次意外,她的貼身丫鬟為了救她,連人帶車摔下山坡,死得很慘。
車夫跳車接應她,摔成了癱子。
她自己也落下了腿疼的毛病,每到秋冬季節,或天氣寒涼之際,就會疼痛難忍,聽說嚴重的時候,都無法下地行走。
她大約是極不願提及當初的事。
齊雍轉開話題:“聽丫鬟說,你今日腿疼的厲害,孤已經命人去請了張院史,過一會兒就到。”
沈昭嬑點頭道謝。
那桂花糕,她終究沒吃一口。
後來,齊雍便不再買了。
發現自己又想到了前世的事,沈昭嬑恍惚了一下,便端起茶盞,低頭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