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進堯後來性情大變,成為大理寺卿。
所有參與叛亂的人,有一大半死在齊雍手中,還有一小半是死在大理寺陰森可怕的刑訊台上。
下手之人正是唐進堯。
唐進堯這人特彆擅長陰謀詭計,滿朝上下沒一個玩得過他,倒不是他比那些人厲害,而是他比那些人更加沒有底線,行事更加肆無忌憚,不擇手段。
他最擅長審訊犯人,不論多嘴硬的人,到了他手裡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大理寺的酷刑,因為他又多加了上百種。
每一樣都令人聞風喪膽。
前世,唐進堯就經常出入攝政王府的地牢,每一次他走出地牢時,一身紅色官袍總會變成深紅色,腳底走過的地麵,留下一串串血腳印,從衣擺處滴答而下的鮮血,總要灑上一路。
齊雍是“活閻王”,他就是“鬼夜叉”。
唐進堯一身寶藍色暗繡錦袍,削瘦修長,他唇紅齒白,麵如冠玉,模樣生得俊俏,卻不顯得陰柔。
一進大廳就笑道:“看來我今兒來得不巧,沒想殿下有貴客臨門。”說完了,他上前向沈岐見禮,“晚輩見過鎮北侯。”
沈岐忙道:“世子不必多禮。”
說起來,定國公府和鎮北侯府還是姻親。
三弟沈嶺娶的便是定國公府庶子庶女唐氏,隻是兩家關係一般,結親也是為了明確鎮北侯府保皇的立場,除了尋常的人情往來,兩家鮮少走動往來。
唐進堯又與沈昭嬑見了禮,目光不動聲色在齊雍和沈大小姐身上一個來回,笑容不由一深。
怪不得一大清早就派人過來傳信,讓他來一趟齊王府。
沈昭嬑起身還禮。
齊雍目光微頓,看了一眼唐進堯那張長得還算人模狗樣的臉,突然覺得不該叫他過來……
唐進堯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嫌棄上了:“我說殿下,您和沈侯爺談事,怎好讓沈大小姐在一旁乾坐著。”
還算有點用,齊雍從善如流:“確實是孤的疏忽。”
沈昭嬑忙道:“殿下言重了,小女今日隨家父登門,乃為私事,已是叨擾殿下,自要客隨主便才是。”
齊雍嗓音低沉,卻很是柔和:“孤與沈侯有話要說,大抵要等上許久,也不好讓沈姑娘這樣乾坐著,便讓人帶姑娘去府裡四下逛逛。”
他看向了沈岐,詢問道:“不知沈侯意下如何?”
唐進堯眼珠子骨碌亂轉,他還沒見過齊雍這樣溫柔的模樣,這千年鐵樹,是終於要開花了。
嘖,不容易啊!
他這個做表哥的,怎麼著也得幫一把不是。
沈岐沒覺得不妥,頷首道:“殿下思慮周全,便依殿下的意思。”
他看向沈昭嬑,囑咐道,“我同殿下還有事要說,你就去王府逛逛,我們來者是客,切莫失了禮數,壞了王府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