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知衡一臉得意:“等宗人府的人來了,我一定配合他們查明真相,嘿嘿,我也想知道那天救你的外男是誰,你們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待了一兩個時辰,究竟做了什麼?我聽說那你天回府連衣裳都換了一身……”
說到後麵,他的語氣流裡流氣,令人作嘔。
沈昭嬑臉色不由一沉。
齊知衡連她換了衣裳都知道,定是二房賊心不死,利用齊知衡的紈絝名聲,想讓她身敗名裂。
齊知衡見她臉色變得難看,便猜到這事多半不是空穴來風,自以為拿捏了她的把柄,捉住她的痛腳。
沈昭嬑名聲被毀,鎮北侯府不敢將事情鬨大。
思及至此,齊知衡變得愈發猖狂:“沈昭嬑,我原本不想說這事,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非要跟我做對。”
他看著沈昭嬑,披著紅色的黃臘梅紋鬥篷,俏生生地站在街上,紫貂毛領襟托著巴掌大小的小鵝蛋臉,更襯得她蘼顏如雪,凝脂似玉。
鬥篷長及小腿,露了一截斕邊裙子,折褶的裙裾在風中輕曳,露出藏在裙底繡了粉蓮紋的腳尖,整個人就像一朵含飽待放粉荷,亭玉靜美……
可惜現在是冬天,她衣裳穿得太多。
如果能把那身鬥篷扒掉……
他目光漸漸火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結忍上下滾動,呼吸也變得渾濁起,露出癡迷的神情。
“不過,我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你現在後悔也還來得及。”
“不如你先叫聲知衡哥……”哥!
他話還沒說完,一把長刀‘咻’一聲釘到他的腳上,齊知衡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身體砰一聲,栽倒在地上哀嚎大叫。
小姐們嚇得驚呼出聲,下意識退後閃躲……
沈昭嬑猛然抬頭。
齊雍披了一件雲肩龍紋大氅,腰間掛著刀鞘,穿著羊氈皮的皂靴,走到人群裡來。
前世今生仿佛在這一刻重疊。
“沈昭嬑,你騷骨頭發癢,怎麼不爬我的床?我這人最憐香惜玉了,沒準還能給你一個賤妾的名份,你爬攝政王的床得到了什麼?到頭來也隻是一個無名無份的玩意兒。”
她被人群圍攏,被迫承受所有人的指點唾罵,情緒瀕臨崩潰。
便在這時,人群裡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一隊身穿黑紅程子衣的侍衛衝進人群裡,將四周的人群隔開,但凡不配合的,都被護衛砍傷,倒在地上哀嚎著叫人拖走……
“大侄兒看中了叔叔的女人,問過叔叔了嗎?”
齊雍剛從大理寺監牢裡出來,鮮血將黑中揚紅的大氅染成了濃重的黑,一滴滴鮮血,沿著衣擺灑了一路,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一步一個血印,走進了人群裡,宛如從地獄而來的修羅。
四周撲通跪了一地,放眼望去,全是一顆顆頭色的頭顱。
齊知衡更是軟倒在地上,哭喊求饒。
他是聽說,沈昭嬑是被沈家人以一頂小轎,從後側門送進了攝政王府,進府兩個多月,侍妾的名份都沒有,連個奴婢都不如,想著攝政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禁欲涼薄,根本沒把沈昭嬑放在眼裡,這才生出了羞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