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若偏頭看去,就見寶盒裡擺了幾本賬冊,心裡湧現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表情一僵,故意疑惑地道:“昭姐兒這是什麼意思?現如今府中是你在主持中饋,這賬本怎麼送到我這兒了?”
“您看了不就明白了!”沈昭嬑笑看著她。
陳錦若坐著沒動,也不去瞧寶盒裡的賬冊:“府裡的賬本早就交接清楚了,便是出問題了,那也是大房自己的紕漏,跟我沒有關係,”她擺擺手,一臉不耐道,“我還有許多事,你還是請回吧。”
紅藥搬了杌子過來,沈昭嬑斂衣坐下,打算與她好好說道:“您也彆急著撇清關係,您還記得貪墨莊鋪銀錢的那幾個管事嗎?他們後來又招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您就不想知道,他們都招了什麼話嗎?”
陳錦若麵色大變。
沈昭嬑不是為了外麵的流言過來興師問罪,不過也確實在懷疑她,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半句也沒提流言的事,反而直接拿來了二房之前以公謀私,貪墨公中莊鋪上銀錢的事來卡她的喉嚨管。
陳錦若沒轍了,沈昭嬑想要懲治她,根本不需要證據,隻要二房讓她不痛快了,她就讓二房吃不了兜著走。
心裡隱隱有些後悔,不該招惹了沈昭嬑。
紅藥遞了一杯茶過去,沈昭嬑接過捧在手中:“幾個管事都說,是您指使他們以公謀私,賬上貪墨的銀錢,大頭都進了二房,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後麵還簽字畫押了,”她抬眼瞧了一眼黑漆的寶盒,“這裡麵就是二房貪墨的賬本,幾個管事的口供,還有鋪子裡做的假賬,以及虧空賬冊。”
陳錦若攥了攥手指,朝身邊的鄭嬤嬤使了一個眼色。
這是人證物證俱全,要怎麼抵賴?鄭嬤嬤心裡發苦,卻不得不站出來,不甘示弱地頂道:“大小姐紅口白牙一張嘴,指不定是您指使了鋪子上的管事,誣陷我們家二夫人,二夫人到底是長輩……”
沈昭嬑麵色頓冷,哐當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這裡容得你說話嗎?一個賤婢也敢頂主子的嘴?對主子不敬?你家二夫人平時就是這樣教你規矩的?若是不罰你,以後這闔府的丫鬟婆子豈不都有學有樣了!”
“紅藥,掌她的嘴!”
眼見紅藥上前了,陳錦若臉色不由一沉,沈昭嬑當著她的麵,就要教訓她跟前的嬤嬤,掌的雖然是鄭嬤嬤的嘴,煽的卻是她的臉麵。
她猛然拍了一下桌麵:“沈昭嬑,我到底是你的嬸娘,你一個小輩帶人來我房中鬨騰,簡直是目無尊長,你可彆逼急了我,大不了我鬨到老夫人那裡,總得讓她老人家說句公道話!”
看著她那張虛張聲勢的臉,沈昭嬑不由想到前世,她清白被毀,對他們一大家子下跪磕頭,苦苦哀求的畫麵,一時間新仇舊恨都一起湧了上來。
“按住這個刁奴!”
兩個婆子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鄭嬤嬤,將她按倒在地上,鄭嬤嬤仰著頭,尖叫著掙紮、叫罵,也掙不開婆子的鉗製。
啪!
一巴掌下去,鄭嬤嬤的嘴角一下溢出了血絲,紅藥接連又是幾個巴掌,不停地往她嘴邊上煽。
鄭嬤嬤尖叫了幾聲,便開始哀嚎了。
“我們紅藥打小就學了些拳腳,手勁大,打起人來肯定很疼。”沈昭嬑不緊不慢地說著,含笑地看著陳錦若。